深秋的午夜,户外非常寒冷,一层薄薄的霜降飘落在道路两旁的杂草上,一派萧条的气象。就连打更的老者也蜷缩着身子,不住地哈着白气,僵硬的嘴里喊出了机械式的话语“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喊这些话,纯属多余,谁会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夜晚出来放火?这么潮湿的天气,即使放一把火也需要些功夫。
打更的老者直觉身后一阵冷风逼近,猛一回头,只看见空荡荡的街道,不见丝毫人和动物的踪影。头皮一阵发麻,忙把手中的铜锣夹在腋下,匆忙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街道变得黑暗而宁静,仿佛一张从天而降的黑幕,将这庆州城盖了个扎实。
压抑中带着急躁,各种势力在这个夜晚不断出动,只怕庆州城腥风血雨再起。
土地庙里,一个身材佝偻,浑身散发着馊味的老乞丐蜷缩在杂草堆中,深秋的寒气渗透到土地庙里的每一个角落,寒冷使他的身体不断地哆嗦。
正在这个时候,有两个蒙面人闯了进来,老乞丐只顾哆嗦,对这突然闯入的蒙面人丝毫没有觉察。
其中一个蒙面人用手捂着肩头,鲜血不断地往下流。
“你受伤了,看来我们这次要栽在西夏人的手里了,枉我们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他们却想着杀人灭口,真他妈的憋屈”,说完向地方吐了一块血水。
“想不到我们黑衣会也有今天,这群不讲道义的小人”,说罢不住地咳嗽起来。
土地庙外已经聚集过来差不多十来个人,均蒙着头巾,手里握着利刃,谨慎地挪动着步子。
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眼看庙内之人性命危在旦夕,这时只听见一声爆喝,随即传来“嘭”地一声,土地庙墙上的木窗里闪出来了一个人,竟是那个老乞丐。
“是谁打扰老爷爷的休息,拿命来”,一声怒吼,只扑庙外黑衣人而去,一阵冷风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到达,直觉浑身一热,这些黑衣人纷纷到地,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老乞丐手里多了一把刀,说是刀有些夸张了,它只有纸片那么薄,长约20公分,刀尖上不住地往下滴着血水。
只使一招就杀了眼前的10个蒙面人,庙内的两个伤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在了原地,嘴巴张的足够塞一个拳头进去。
老乞丐收起了兵器,转身返回了庙内,轻轻在两人的肩头拍了一下,两个大汉齐刷刷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身体不住地抖动。
只见老乞丐伸手一拉,那个受伤轻一点的年轻人,就如一个麻袋一样,很轻松地被扛到了肩上,老乞丐瞬间消失不见了。
留下的伤者还跪在原地,只觉得四周安静了下来,刚才的老乞丐如一阵清风飘散不见。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夜晚,这时候他才有机会细想这个老乞丐。
这个不起眼的破庙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只怕这个庆州城里也没有人能胜的过他。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好似这老乞丐早会料到有人会进入破庙,只待千钧一发之际使出杀招,目地就是为了劫走他们其中的一个,也不知道同伴的命运如何?
这个受伤的蒙面大汉正是黑衣帮青门门主张大壮,这黑衣帮倒不是十足的不法分子,要不范老子绝对不会留他们到现在。
前任的几位老帮主立下一个规矩,凡黑衣帮弟子绝不可做出卖大宋的行为,按照帮规是要逐出黑衣帮,永远不得踏入大顺城。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黑衣帮内部分成了两个帮派,一帮以刚才受伤的青衣门张大壮为主,对黑衣帮的帮规发起了挑战,私下里也做一些贩卖私盐的勾当,经常打劫铁角城往来运送官盐的队伍,再通过老贺布衣店将盗来的官盐夹在布匹之中运往西夏,赚取高额利润。
西夏密探组织以此为要挟,胁迫青衣门做出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秘密已经被肖一飞查了个底朝天,这才派常崎獠潜伏在这土地庙里伺机行动,结果将他们逮了个正着。
另一帮以白衣门刘和顺为主,主张维护帮规,劫富济贫,抱打不平,严禁私通西夏人。如今这两个门派各不相让,黑衣帮的英名已不复存在,要想恢复昔日的荣光,只有让白衣门刘和顺出任帮主,扭转乾坤,将黑衣帮拉回正道。
肖一飞这次谋局,就想将黑衣帮尽量争取过去,如若不成,再以扰乱治安为由,将青衣门除去或者改造过来。
张大壮慢慢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悄悄走出土地庙向鹅池洞方向而去。
这时候庙对面闪出一个黑衣人,跟着张大壮也向鹅池洞走去。
张大壮警觉地探视着身后,见四下无人,径直向鹅池洞里走去,跟在身后的黑衣人巧妙地躲过了张大壮的视力范围,继续跟踪而去。
只见张大壮走到洞底,转动了一下洞低的一尊石像,轰隆声传来,一道石门打了开来,他身体一闪进入了洞内,又是一阵轰隆声,石门关闭。
原来这鹅池洞下面竟然隐藏着一个秘密基地,看来这次的发现足以震惊朝廷。
黑衣人这才转过身体,很快离开了鹅池洞。
月亮冲过重重云层,总算发出了皎洁的月色,将这笼罩下来的黑幕暂时拉了起来,庆州城里又多了几份正气。
秋明居里,肖一飞坐在假山前面喝着茶水,身后是一堆熊熊的火焰,将这周围的寒气逼向了远方,月儿靠在肖一飞的肩膀上睡的正熟,身上盖着肖一飞的外衣,多么温暖和美妙的夜晚,肖一飞陶醉地看了看月儿,一阵前所未有的保护欲瞬间爆棚,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