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顺城繁荣昌盛,边境的安宁终于让深陷战争泥潭的劳苦大众有了过日子的精力,商业也逐渐发展了起来,每天都有小贩在城中穿梭,他们带来了外面运回来的珍禽异兽和珠宝首饰,来换取农民的粮食。范纯佑成立了护送队,专门确保往来人员的安全。
肖一飞这些日子,总是和月儿在一起,天天闹着要月儿教授他武功。校场上每天都能见到他们的影子,你追我赶活脱脱的一对小冤家。
正当大家都在其乐融融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时光,豹子穿里却发生了一条命案,王老虎被杀了!
对于刚刚恢复生机的大顺城百姓来说,这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而且案情扑朔迷离,似有神灵作怪。
千年前的大宋,对于不能科学合理解释的现象均归于鬼神之说,但作为现代人的肖一飞自然是不相信这些说法。
范纯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派肖一飞前去破案。
次日清晨,肖一飞和月儿骑着马儿一路向豹子川飞奔而去。
疾驰在这山清水秀、林木葱茏、景色宜人的豹子川里,肖一飞和月儿顿感心清气爽。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只见前面一排排青砖小瓦房,整齐地排列在道路的两旁,一阵毛驴叫声传来,这里又是一个世外桃源,男耕女织,生态保护完好,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侵扰,就是这样一个安静和谐的村落,如今却发生了命案。
肖一飞一边随着村保向王老虎的家里走,一边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地方。
村保一边带路,一边介绍案发经过。
死者是王老虎,有钱有势,是当地的一霸。昨天下午被附近的村民发现死在家中,身种数刀,伤口深一寸有余,脸色乌黑,像是被吸干了血液。
“截止目前,可有来投案自首之人?”,肖一飞听到这里问道。
“已经有人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者何人?”
“就是附近的猎户李老大的儿子李豹”
肖一飞一边询问,一边向案发现场走去。
只见一户精致院落外面,几个士兵把守着。见村保和肖一飞一行人,忙打开了院门,只见院子里还算整洁,没有发生打斗的痕迹。
正房门窗完后,没有被撬的痕迹,木门上两个醒目的泥手印清晰可见。
屋内的地上血迹斑斑,一阵腥臭味从炕上传来,一个大汉直挺挺地倒在炕上,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死状还真是惨烈,两只眼珠爆出,尸体已经干瘪,脸色乌黑。
看到这里,腥臭已经熏的月儿干呕了起来,肖一飞递给月儿一条毛巾,示意捂住鼻口。
肖一飞仔细地查验了死者和周围的环境,才示意众人走出了房间。
在户外的一处石桌旁,肖一飞和月儿坐了下来。村保命人拿来茶水,给两人各盛了一大碗,肖一飞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又问道,“李豹如今何在?他是怎么说的?”
“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就关在祠堂里”,接着就把李豹的供述做了个详细说明。
猎户李老大原本住在村子东头的山根底下,老伴早年去世,儿子李豹长得膀粗腰圆,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猎手,媳妇心灵手巧,绣的一手好花,人们都叫她绣女。
一家人其乐融融过着小日子,这一切还要从李老大和儿子擒获老虎说起。
就在去年,山上有一只老虎常常撕咬附近农户的家禽,老张家的儿子也是把这只老虎所害,附近的人只要一听老虎的叫声,晚上连门都不敢出,李老大也很痛恨这只老虎,和儿子一合计,决心除掉这只老虎。
去年冬天,李老大和儿子顶着严寒,冒着风雪,在梢林里奔走了几十天,挖了十口陷阱,最后套着了那只专门残害牲畜的斑斓猛虎。当他们爷俩把老虎拖下山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轰动了,闻讯赶来的王老虎看了猛虎以后,赞不绝口,还夸奖李老大父子为民除了一害,并且声称为了奖赏李氏父子,他愿意拿出二十两黄金将这只老虎买去。
李老大是个直人,一向对王老虎仗势欺人,倚强凌弱的行为深恶痛绝,从来不想跟王老虎打交道,更不愿意沾他的光。一见王老虎出这么多金子买虎,他偏偏不卖,就说:“老虎我是不会买给你的,就是金山银山也不管用”,王老虎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
听到这里,月儿问道“这打老虎的事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这和后面发生的事是有因果关系的,二人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结怨的”,村保回答到。
月儿还想问,只见肖一飞笑着对月儿道,“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喝茶听故事”,说道这里给月儿续了茶水。
村保接着讲述这二人的恩怨
王老虎没有买到虎皮,自然不死心,第二天,他带着几名狗腿子来到李家,竟威胁起李老大来,“老虎是这方圆几百里林子的兽中王,如今你把老虎打死了,这林子里的野兽谁来管?你若不将老虎买给我,我就去县衙告你。”
王老虎是铁了心要这老虎的虎皮。李老大也是个倔强之人,就是不卖,结果王老虎还真把李老大父子俩告到了县衙。
县令钱守仁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得了王老虎的贿赂,马上就没收了李老大的虎皮,还把老汉抓进县衙,一顿毒打之后,投入监牢,让李豹用黄金50两赎人,李豹东借西凑,总算赎出了自己的老父亲。
这本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谁曾想这老汉在牢中受尽酷刑,竟然含恨而去。这下,两家结下了大仇。
“这钱县令还真不是个东西”,月儿听到这里气愤地骂道!
“这么说来,这两家后面又结下了新仇,李豹最终才杀的人”,肖一飞听后言道。
“还真让肖大人说对了”,村保打算把后面发生的事情继续说下去。
此时,李豹痛失父亲,报仇的决心越来越强,他就对绣女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学习武艺,百日期满定然归来。
送别了丈夫,绣女以刺绣换米度日。这绣女一手针线活,还真是不可小瞧,她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大凤凰等李豹回来换些粮食度日。
学艺归来的李豹回来后,和绣女两人久别重逢,缠绵不尽,一直到半夜才灭灯入睡。这灯灭了一会儿,就看见墙上挂的那只凤凰飞了起来,竟然落在屋子里的空地上,尾巴抖动了几下竟然生出了几个金蛋蛋,一眨眼功夫又飞回到了墙上。小两口看的目瞪口呆,急忙起身查看,原来是金子,足足有100两。
李豹拿着这些金子,还清了旧账,打算用剩下的黄金置办点家产,和绣女好好过日子。
王老虎听说这件事情以后,一心想得到这只凤凰。设计将李豹先关了起来,让绣女拿凤凰来交换。
到了交换的地方,这王老虎一见绣女,又打起了绣女的主意。王老虎两只贼溜溜的眼睛盯着绣女的胸脯,他从来没有留意,今天面对面才看清楚,李豹的娘子还真是漂亮,端溜溜的身材,胸脯高耸,丹凤眼,瓜子脸,要白有白,要红有红。王老虎看的淫心荡漾,随即命人将绣女也带回了家,想霸占绣女。
李豹看到王老虎对自己的娘子动手动脚,怒火中烧,无奈被几个彪形大汉按住不能动弹。李豹回家后,越发的生气,一个男人的底线被彻底的冲破了,他拿起大刀,趁黑潜入了王老虎家里,杀了王老虎。
“这个王老虎丧尽天良,死有余辜”,月儿听到这里气的只咬银牙!
肖一飞看着月儿生气的样子,可爱又迷人,眼里是满满的欣赏。
“我都气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看我”,说着月儿打了肖一飞一拳。
肖一飞闻言正色道:“这李豹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人不是他杀的,他和绣女还会继续生活在一起,这王老虎也是死有余辜”,说罢轻轻拍了拍月儿肩膀。
“什么?人不是他杀的?”,月儿和村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确实不是他杀的”,肖一飞肯定地回道。
月儿和村保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肖一飞传仵作上前问话。
只见一个50左右的老年人被士兵带到了肖一飞的面前,这仵作身体矮小,头发花白,精神却一点不差,倒有一点仙骨道风的感觉。
仵作一看是个20出头的小伙子传自己问话,心里还在犯嘀咕,“这小小的年纪,怕也是个愣头青罢了”,只想应付一下,好回家吃午饭。
只听肖一飞问道:“前辈可是验尸之人?”
这老者一听,这个年轻人还算客气,就答道:“我正是验尸之人,大人只管问话便是”。
“前辈且说说这王老虎的死因”,肖一飞问道。
“以我之见,这是刀伤致命,这刀伤一寸有余,而致命的那一刀位于心脏附近,死者系心跳骤停而死”,老者说的还算合理。
只见肖一飞不紧不慢地问道:“那脸色发青和眼珠凸出如何解释?”
“这个,老夫倒也没有弄明白,李豹已经认罪,这些都不重要了”,老者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这是典型的先入为主,死者身上的每一个变化都要弄清楚,怎能说无关紧要呢?”,肖一飞反问。
老者一听,这年轻人还真是个倔强之人,李豹都已经认罪了,这些还重要吗?清高地站在原地,不再回答。
肖一飞见这老者还真是个顽固不化之人,不再理会他。
径直向院子里面走去,村保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王老虎的尸体已经被搬放到了院子正中,肖一飞向尸体走去,戴上口罩和手套再一次查验尸体。
只见肖一飞用一只手捏开王老虎的嘴巴,另一只手拿一根木签将口中的秽物弄到一块干净的毛巾上,命人拿来一个容器,将刚才的秽物小心翼翼地倒入容器中,再往容器里加注清水,秽物瞬间溶解,容器中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褐色。
这时,肖一飞对月儿说道:“借你发簪一用”,月儿取下银簪递给了肖一飞。
肖一飞先用火烤了一下银簪,然后把它插入容器里的水中,只见银簪变得乌黑无比。
“怎么会是中毒呢?这不可能?”,看到这里仵作脸色大变,刚才的那种嘲讽瞬间全无。
“你这仵作也干了些年头了,这么明显的变化都看不出来,既然是刀伤毙命,何必多此一举要投毒呢?”
仵作被问的哑口无言,浑身哆嗦,满脸是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肖大人是说王老虎是中毒而亡吗?”,村保这时推测问道。
“非也,死者是窒息而亡”,肖一飞又是惊人一语。
这下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怎么会是窒息而亡呢?
死者是先吃了带毒的食物,由于毒性发作过慢,凶手怕被人发现,随即乘死者昏倒在地,用绳索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当李豹进入屋子以后,发现王老虎躺在床上,以为王老虎还活着,这个充满仇恨的汉子看都没有看一眼,上去就是一顿乱捅,逃出门口摔了一跤,仓促间在门上留下了两个泥手印。
“泥手印想必仵作已经查验过了吧?”,肖一飞看了看这位头发花白的仵作。
仵作战战兢兢地答道:“确系李豹的手印,我也是据此判定是刀伤毙命,也就没有查验这些,小人该死,请大人饶命”,说罢不住的磕头。
“我们查案办案,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可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念你一把年纪,就免去你的渎职之罪,回家养老去吧!”,肖一飞挥了挥手。
仵作磕头谢恩,退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