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无论心急地想跳墙,还是心静如止水,一刻便是一刻。
自打从密阁回来,空空就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外有‘虎狼环绕’,内有‘奸人通敌叛国’,他一个孤家寡人能活着已是奇迹。
那日,空空自密阁返回他居住的无名院,就被埋伏在院子里的空谷、空法、空缘、空善四位‘网住’。
这四位大容里寨手握重权的人物,一改往日的少言寡语,纷纷开始聒噪,至少在空空看来是非常、非常、非常的聒噪。
“寨主呢?”
“寨主,进了第几层?”
“寨主同意留在那里了?”
……
在一系列问题无果之后,空善惊讶地指了指空空的脸,“空空你的脸?”
还是空善医者人心,在四人‘围攻’空空的空隙中,随口关心了一下空空的脸。
空空几乎感动得快哭了,委委屈屈地把经过详细描述一下,尤其是李子染对他施加暴力的情节更是细致、夸张,想暗自着博取大家的同情。
空空说的悲悲惨惨,可那四位却没有一点友爱之心,竟听得津津有味。
空空怒了,指着四人,阴恻恻地道,“你们别在这儿幸灾乐祸,寨主可让我转告你们,等她回来,会好好地和你们一般见识见识的!”
四人一脸无辜地道,“这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寨主大人英明神武,一定能明辨是非,此事全是你一人所为,与我等无关啊!”
空空怒火中烧,瞪着四人,“你们几个刚刚坑完我,又想再坑我吗?”
空谷悠悠然地道,“空空大人,此言差矣!所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您身为空空,我等均为您的副手,决定自然是您做的,即使我等有异议又能如何,只能服从罢了。”
空空指着空谷,直想骂‘不要脸’,“你们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你们四位哪一个没做过‘空空’!按理说,你们还都是我的前辈,如此欺辱我这个小孩子,还要不要脸了啊!”
空法清了清嗓子,道,“空空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正是能力不行,德行不够,才退位让贤的。而空空大人您正是德才兼备的好青年,如此重责,还望空空大人不要推卸给我等,否则辱了您的威名,我等愧对先祖啊!”
空空看着空法,张了张嘴,几乎不知道怎么回击。人人都道,空法寡言少语,但铁面无私,合着他所有的‘私’都积攒着,一股脑地竟都用到了他的身上。
空空怒道,“空法,你作为大容寨最高执法人,一定要讲理!”
空法有些疑惑地反问,“我讲的不是理吗?”
空谷、空善狗腿地频频点头,赞道,“均是正理!”
空空不可置信地看向空善,一向和善仁慈的空善,怎么也和他们三个‘同流合污’了。
空空带着哭腔道,“空善,你变了?”
空善慢悠悠地道,“空空大人,你要讲理,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空空绝倒。
空空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空缘,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空缘,咱们可是好兄弟,你一定……”
空缘很有义气地拍拍空空的肩膀,坦诚地道,“好兄弟,有福一起享,有祸一起担。咱们寨主虽然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估计惹了她,虽然会被她整治,但是绝不至于伤筋动骨。我估摸这事算不上福,也谈不上祸。所以呀,兄弟,这事,只能你自己扛啊!”
空空听前面还很感动,可到最后才听明白,合着这四个老油条,是要把他给‘煮了’啊!
想到李子染的‘雌威’,空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面上,像挥苍蝇似的将四位空字辈的大人物轰出院子。
战友已叛变,空空已经决定投降了。
四位空字辈的大人物,从无名院走出来,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分岔路口,该分手了,空缘才问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毕竟空空还是一个孩子,咱们好歹都是他的前辈!”
空谷笑着摇了摇头,“寨主对孩子都下了黑手,如果咱们不及时抽身,寨主对咱们这些大人会怎样呢?难不成会更仁慈些?”
空法意味深长地道,“同样的错误,孩子犯了,他所受责罚会轻很多的。”
空善直截了当地问道,“死道友不死贫道,空缘大人想当道友还是贫道啊?”
空缘忙说,“贫道,贫道!”
大容寨,五位空字辈大人物之间的利益角逐,已经尘埃落定。漱芳斋的鸡飞狗跳,才刚刚开始。
李子染一夜未归,漱芳斋的每一个人都彻夜未眠。
涂了药,经过一夜的吸收药效,翌日一早起来,空空的脸已经恢复如初,空空这才有脸面去漱芳斋。
空空一进漱芳斋,就被众人团团围住。
漱芳斋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受到‘教育’的,尊卑有序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所以,众人只是将空空围住,不让他逃脱,却不发问。只等轩王开口。
空空有些哭笑不得,他原本就是来‘投身喂虎’的,怎么会跑呢!再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人家已经在他的‘庙’里,他又能跑到哪去呢?
轩王冷冷地问,“我娘子呢?”
不知为什么,空空对轩王有一种本能的敌意,“公子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您的娘子在哪儿,您不知道,倒来问我?”
轩王却也不怒,淡淡地道,“那么李子染在哪儿?”
空空笑道向众人拱手道,“众位放心,我们寨主获得祖先庇佑,此刻正在闭关修行,一个月后自会出关与大家团聚。”
李子馨急了,“闭关?我姐姐又不会武功,怎么会闭关?”
空空故作高深地道,“姑娘此言差矣,非修习武功者也是可以闭关的。等一个月后,寨主闭关出来,必会脱胎换骨!”
若芷想说什么,先去看了看轩王,见轩王微微点了一下头,才说道,“空空大人,我家小姐从小就是由我伺候的。这突然闭关什么的,小姐没了我伺候,会不习惯,严重一点的话,有可能会活不下去的!”
空空道,“若由你日夜伺候着,那还算的上修行吗?”
轩王问道,“她可给我们留了字条?”
空空暗道一声糟了,他应当诓骗李子染写一个什么东西给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