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疲惫,晏磬书喝着钱洛香做的蹄花汤,只觉得无比的温暖,只是用猪蹄、黄豆加盐水煮,没有什么复杂的工艺,简简单单,但胜在这是钱洛香一大早就用小火煮在炉子上,猪蹄上的胶质都融入了汤里,汤里浓稠鲜美,这就是家的味道。晏磬书不善吃辣,容易胃痛,为了儿子的健康,年轻时无辣不欢的晏仲言与钱洛香夫妻俩克制了吃辣的欲望,每次仅在两三道菜里放一点点辣椒,过过嘴瘾,这在一个地道的SC家庭中是难以想象的。
“对了,老妈,祖宅里挖出的瓶瓶罐罐到底怎么样了?”晏磬书朝着同样捧着汤碗喝着汤的钱洛香问道。
“你说不要着急,我都给收起来了,放在祖宅的储藏室里,锁着呢。”
“你说我们家祖上难道真的是什么高官贵族,怎么还会在院子里藏宝贝呀?”自从过了中二期之后,晏磬书已经认证自己就是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折,好像得了系统之后,好运纷至沓来了。
“…你不是都知道我们家的族谱已经被毁了嘛,你妈我也不知道。”钱洛香放下了拿在手上啃着的猪手,犹豫了片刻才回答。
“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我们家还是皇族后裔,被迫隐藏身份来谋得安稳的生活?”觉得童年妄想要成真的晏磬书脑洞大开,越说越兴奋,“我就说晏这个姓一点都不普通,毕竟有这个姓的人那么少,毕竟是从春秋战国时期一直流传下来的。”
“你瞎说什么呢。”被晏磬书脑洞震惊到的钱洛香哭笑不得,“我确实以前有听你爷爷模糊讲过,你太爷爷以前是跟着军阀混的,你知道因为现在党派问题,就隐瞒着不说了。”
“难道我太爷爷是土匪?”晏磬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身份可比他想象的差太多了,清末民国时期的SC军阀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1910年,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逼清政府订立借款修路合同,清政府为了向四国银行团借款用来镇压革命,于1911年5月9日,宣布铁路归为国有,企图将商办的川汉、粤汉铁路重新收归国有,且不退回之前商办时的投入,当时铁路的股东遍布社会各个阶层,包括乡绅、商人、农民,清政府的行为触及到了近乎所有人的利益,由此保陆运动爆发,而清政府采用血腥暴力的方式镇压,使SC地区彻底无视了清政府的统治,从此当地袍哥势力走上台前,土匪横行,军阀混战,民国政府成立后,也很难将其纳入管辖。
“不是,据说你太爷爷是黄埔军校四期毕业生,从黄埔军校结业后,回到家乡进入了刘湘的军队,随后便在刘湘的带领下跟着川军一起抗日。”刘湘是20世纪30年代SC最强大的军阀之一,曾任CQ大学第一任校长,在卢沟桥事变后,便电报蒋介石,呼吁全国总动员,一起抗日,后被任命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帅川军赴往抗日前线,在前线因病痛而死去,死前他留有遗嘱:“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中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是SC著名的抗日英雄。
“那我太爷爷也是英雄了。”晏磬书敬佩不已,为自己是抗日战士的后代而自豪,“那怎么会在大院里埋下文物呢?”
“我怎么知道呀,我要什么都知道不是可以当神棍了,”钱洛香翻了个白眼,觉得晏磬书问题也太多了,“不过,你太爷爷能被送到黄埔军校读书,怎么说也是有些家底的,说不定就是以前我们家族的家当呢。”
钱洛香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就不要问了,洗洗就睡吧,这碗我去洗了。”她直接抢过晏磬书手中的碗,边嘟囔着,边走向厨房,“唉,怎么没控制住晚上又吃了东西,都怪儿子吃的太香了,完全忍不住,我什么时候才能瘦下去呀。”
晏磬书看着钱洛香的背影,不由地咧嘴傻笑,真的回家了呀,钱洛香从小就贪嘴,年轻的时候还能靠自己的身体机能维持身材,可是当年龄增大后,自身循环变差,又很难少吃东西,便逐渐变胖了,前几个月钱洛香还说晚上过了六点就坚决不吃食物了,可是对美食缺乏自制力的她却难以抵抗食物的而诱惑,在立下约定的几个月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没有遵守,只能在视频里向晏磬书抱怨这几天又涨了一斤,让晏磬书一阵好笑。
梳洗完毕后,晏磬书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闻着被子散发出来的太阳味,感觉无比踏实,只有在家里他才能放下所有的烦恼与担忧,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有家人无条件支持着他。
第二天清晨,晏磬书在锅铲与炒锅的碰撞声中睁开了眼睛,他贪恋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中,感受着早晨难得的惬意,直到钱洛香掀开了他的被子。
“老妈,你干嘛呀?”晏磬书拽着被子,天已经开始入秋,清晨还是有些寒冷,微微的凉意让晏磬书有些起鸡皮疙瘩。
“我给你做了煎饺,再不起来就要凉掉了。”这就是回家的小缺点之一了,不能随心所欲的睡懒觉。
“知道了。”掀开被子,慢悠悠地起了床,晏磬书缓缓走进卫生间,挤了牙膏,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地向一旁在洗着毛巾的钱洛香问道:“我们今天去祖宅吗?”从前天知道发现宝藏了之后,他就一直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想要见到祖先的遗产。
“现在工作日,等双休日,带你爸、叔叔他们家和爷爷奶奶一起去,毕竟这是我们老晏家的东西,鉴定的时候大家都在场比较好。”虽然和叔叔他们两家相处得一向比较好,晏仲言和他的弟弟晏仲行前后脚从家乡搬到了CD市,两家一直守望相助,但作为晏仲言的贤内助,钱洛香还是觉得要尽最大努力避免纠纷。
“行吧,”晏磬书失望地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那你叫我尽快回来是要干嘛呀?”
“你知道你妈一直期待你能带另外一个人回来,可是你这小子总是辜负我的期望,所以我决定要靠自己,明天去春熙路的熊猫咖啡馆吧。”钱洛香面无表情地大力搓着手中的毛巾,像是要把它搓成两半。
“老妈,你要叫我去相亲!?”晏磬书听明白了钱洛香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