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彼岸花?这位女子手臂上的红色图案是彼岸花吗?
商璟决定前去一探究竟,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毫不避讳的卷起了珠帘,惊的珠帘后的女子猛地抬头,一时忘记了弹奏。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商璟以礼相待,显得极其文雅。
而这一举动却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目光。
白绾歌觉得商璟不是唐突之人,所以,接近女子必有原因,于是,白绾歌便暗自注视着商璟的一举一动。
小女子不过是歌姬一名,不敢与公子同桌。”看得出,这位女子并不知道商璟的身份。
“嘶……”
听见女子的话,全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居然又来了个不怕死的。
这一刻,所有的女子羡慕嫉妒恨,而所有的男子却抱着看戏的心态,兴致勃勃地看着商璟与那位女子。
“人生而平等,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商璟眸子带笑,文质彬彬的说。
女子微微一惊,好一个人生而平等,可惜在这个乱世人生而并不平等。
“谢谢公子看得起小女子,只是小女子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速速离去,莫要打扰我为客人奏乐。”这种客人上前“骚扰”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白衣女子自然以为商璟也是奔着她的容貌去的。
商璟:“……”
脸上划过几道黑线,这位姑娘想的可真多,他敢发誓,他并未往哪一方面想啊。
夜冥脸上闪过一道鄙夷之色,用手指轻扣着桌面,不屑的说:“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也做出如此不堪的行径,真是国之不幸也。”
白绾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微微晃动,将放在桌子一角的折扇轻轻打开,肆意优雅的摇动着羽扇:“我觉得事情并不想表面的那般简单,我们静观其变吧。”
夜冥目光扫视着白绾歌:“你似乎很了解他?”心中有些吃味,若非不了解,她怎知商璟是别有所图?
可是,居他所知,婉儿与商璟也不过见了几面而已啊。
“不了解。”白绾歌虽不了解,但是经过几次接触直觉告诉她,商璟一定是一位正人君子。
“那你说毛。”
当然,这句话是夜冥心里默默反击的,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有损形象的事情,他夜冥才不会做,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那形象更要维持好了。
然,此时的商璟脸色比锅底都要黑上几分,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白衣女子的右胳膊拽起,粗暴的掀起了她的衣袖。
然,当看清她手臂上的红色图案后,商璟心中一阵失望。
不是彼岸花,看来此女并非是流落民间的公主。
商璟放开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女子,满脸抱歉的说:“姑娘,刚才并不是有意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这位女子虽有些生气,但是她只是一名歌姬,身份低微,只有隐忍才得以生存,又见对方道歉真诚,便道:“无妨”说完,便快速整理好情绪,继续自己的表演。
商璟回到位置上,心事重重,茫茫人海,不知公主何时才能找到。
白绾歌将商璟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刚才,他很明显是奔着女子手臂上的红色图案去的,难道……
她脸色微微一变,以刚才商璟的举动来看,分明是在找人,而他所找之人定然是流落民间的公主。
难道红色图案与公主有关?
白绾歌不由将手放在手臂处,这朵曼珠沙华自她记事就印在她的肌肤中,妖艳刺目,令人非常不喜。
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花语:死亡的爱情,无尽的思念,地狱的召唤。白绾歌认为这极为不吉利,于是她几度想将此花毁掉,但是,却无济于事,这曼珠沙华不但没有消失,肌肤恢复后反而更加嗜血妖艳了。
直到现在,她将夜离恨的离去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认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厄运。
她甚至在想,她的父母之所以抛弃她,也是因为这死亡之花,毕竟这样的胎记是谁见了都会感到恐惧。
难道她真的是公主吗?
白绾歌嘴角闪过一抹苦笑,她怎么会是公主,这太扯了。
她自小便被父母丢弃,被商贩买到僻远山村,被养父母逼着做苦工,甚至让她上街乞讨骗钱,过分的是,养父母竟然想将她给他们的傻儿子做媳妇,白绾歌多次逃跑,终于在她八岁那年,逃离了养父母的魔爪,一个人到处流浪靠乞讨维持生计。
就在她十二岁的时候,终于遇到了闯荡江湖的夜离恨,那个时候,他十六岁,却已经成了名扬四海的江湖侠客,在她软磨硬泡下,夜离恨终于答应带她去浪迹江湖。
不知不觉,白绾歌的思绪又拉远了。
“夜大侠,我想学武功。”
“女儿家的学什么武功?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
“不好,江湖凶险,我想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夜离恨愣了半晌,才道:“好。”
“师父,请受弟子一拜。”白绾歌学着大人的模样作揖跪拜。
夜离恨哑然失笑:“我比你才大四岁而已,你叫我哥哥吧。”
“这怎么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以后就是绾儿最亲近的人了。”自此以后,白绾歌便将他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便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尊敬他,爱戴他。
“若你想叫师傅就师傅吧。”夜离恨嘴角露出一抹温和干净的笑,似乎冲走了这尘世间所有的冰冷与阴暗。
“嘿嘿,我有师傅咯。”白绾歌终于感觉自己不再孤单,不再害怕,这是她十二年以来心里感觉最踏实的一次。
如今时过三年,那个最疼爱她最宠溺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绾儿,想什么呢?”夜冥看见白绾歌神情恍惚,那双当初打动他的清眸似乎也水汽模糊,眼神也黯然无光,他有些心疼。
“没什么。”白绾歌掩去眼底的哀伤,淡声回应道。
这么久了,他还不了解她吗?
她一定有心事,难道是与她手臂上的胎记有关吗?
绾儿手臂上也有红色胎记,那她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公主?
夜冥眼眸中闪过一抹幽光,希望不是,两国战火即将开始,若她是公主,到时候若她与他反目成仇,刀剑相向,这样的场面他想都不敢想。
“公子,公子,你想什么呢?”思之见夜冥将酒都倒着溢出来了还不自知,赶忙提醒道。
夜冥这才惊觉酒都溢到桌子上了,急忙收住酒壶,看了眼满眼疑惑的白绾歌,讪讪一笑:“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失神了。”
“我倒是很好奇,什么事竟令叶公子想的如此出神?”白绾歌目光逼视而来,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令人惬意舒适。
“我在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夜冥将一口鱼肉喂在口中,悠悠咀嚼起来。
“那可想出了结果?”白绾歌颔首低眉,看着自己的手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