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楚山距京都不算太远,仅两天行程。可祁亦和贺函心下惦记柒竹的伤,硬是在当天傍晚赶到。
说是傍晚,其实到了断楚山不久月亮便升了起来。
“不如就在山下休憩一夜吧,明一早就出发。”祁亦道,“夜行山路,很是危险。”
贺函点了点头,便去安置马匹,又喂了些草。
祁亦带着顾翎寻了几颗粗壮的大树,便麻利地取出吊床,开始固定。
“晚上,就睡这个吗?”顾翎脸色并不好看,他骑术并没有贺函和祁亦好,一天的颠簸让他很不舒服,途中还吐了一次。
“嗯。”祁亦道,“对不起啊,今晚应该寻个客栈住的。”
“没事,采龙白胆要紧。”顾翎道。
月光溶溶,打在顾翎脸上,别有番韵味。郊外风吹草动,很是宁静。
祁亦忙着,顾翎也着手生活。两人完成后又聊了半晌,却迟迟不见贺函回来。
祁亦神情愈发难看。
断楚山甚是危险,但毒虫猛兽多是喜欢其地形气候,这山下,应该并无什么危险。
就算有,依照贺函的本事,也能化险为夷。
“你在这等我,我去寻他。”祁亦说着,便朝贺函方才喂马地方向去了。
顾翎抱着双肩,抬着脑袋看月亮,看得眼都花了,却迟迟不见祁亦的身影。
顾翎手攥着衣服,正思量着要不要也去寻寻。依着火光向祁亦先前行的方向看去,竟瞧见了祁亦扶衬着昏过去的贺函回了过来。
顾翎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祁亦阴暗的表情时,给咽了回去。
方才黑漆漆的,祁亦根本看不清贺函哪了受了伤。此时借着火光,祁亦终于在贺函手背处发现了一个咬痕。
祁亦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在此处划了个十字。刚要动作,便听顾翎道:“我来吧,你……毕竟是女子。”
说罢,顾翎便拉过了贺函的手,低头去吸毒素。
“好了,顾翎。”祁亦声音清冷。
顾翎停了下来,下唇破了皮。
祁亦掏出了三个小瓶子,一次涂抹上去,又讲绷带缠了个结实。
“你的嘴唇破了。”祁亦轻笑。
顾翎见祁亦笑了,心下又是放心了几分。
虽然是贺函绑架了他,但是他能看出这个贺函不是个坏人。
可……听祁亦如此言语,顾翎一时又乱了手脚:“我……我……我不喜欢男人……”
顾翎头疼。
他只是不想让贺函死而已。
不是趁机吃人家豆腐,以至于破了嘴皮。
“逗你的。”祁亦笑道,“这是毒素造成的。嗯,拿着擦一擦。”
说着递过去了一方手帕。
顾翎一怔,彪悍如祁亦,竟还会随身带闺中女儿的小手帕。
“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顾翎拒绝,借着用衣袖擦了擦嘴唇。
“弄点水漱漱口。”祁亦继续道。
顾翎立即拿出了自己的水袋。
“他是怎么了?”顾翎只知贺函名讳,却不知如何称呼好,“没大问题吧?”
“医术我只略懂皮毛,贺函如何,我并不清楚。”祁亦道。
她并非神人,不是事事都懂事事都会。
比方说女红她就是一窍不通,可是那些绣娘就做的很好。
“那怎么办……?”顾翎面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