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没回王宫的白泽一回去,就发现一切似乎不太对。在官仆的暗示下,他匆匆来到公主的寝殿。
凰擎宫的宫女一见白泽的到来,都仿佛瞬间松了口气,自动自觉地也不通报,就让白泽如入无人之境般长驱直入。可那最深处公主的寝殿,却一反常态得漆黑一片,可公主,应该就在里面。
看到眼前之景,白泽才一颗心落地了——一切真的不对。公主寝殿中凌乱一片,大把珍贵的文物艺术品被打翻在地,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打斗。而公主,衣发散乱地坐在电视前的地上,望着闪动的画面,痴痴地笑。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公主十年前的一段生日录像。
白泽却也不紧张,毕竟宫中未出现御医,就证明公主身体并无抱恙,就只剩下一个解释——知道他回来了,女人的作心犯了。
白泽像往常一样,捡起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狐镜,递到公主面前。
“我又惹你生气了?也是,五天没回来,你想我想得郁结于心,难免焦躁,看你,连狐镜都不要了,这得多大的气啊。”
说着,白泽把自己那张极美而又无辜的脸送到公主眼皮底下,本为讨公主欢心,可却迎面撞上公主那双布满血丝的阴鸷双眼,心里猛得一惊。
“生气归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可游子方归,却差点连家都不认识了,诶?你为什么把我宫里的宫女都给换了?”
公主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高兴,这是我的家,我想换谁换谁,想杀谁杀谁。”
本能地,白泽想问:“你是不是要连我也换了。”但他知道公主在气头上,这么说只会令情势恶化,女人的毛,得顺着捋。
“哎呀,我这五天都在实验室,一步没去过其他地方鬼混,天地可证,而且我让官仆通报过你啊。”
“哼!实验室,阴气重的地方,你如鱼得水了是吗?那些**,生命终结前被玩弄的惨烈之姿,是不是吊起你的兽欲了?”
“那些女人,死前跟蜘蛛精一样,死后跟八爪鱼一样,哪里吊得起我的兴趣了?你这吃的哪门子闲醋啊?”说罢便弯下腰去,想将公主从地上横抱起来。“要有兽欲,也是对着怀里的美人啊。”
可刚要贴触酥骨,却不想公主一反常态将白泽猛得推开。
“你别碰我,你若嫌我,何必如此虚与委蛇,那天在猎场上,多少年轻女子偷偷看你,你很享受是吗?那你回来做什么,你走啊,你去那些女人怀里去,你去夏宫去,还来我这里做什么,回来看我干瘪的皮囊,嘲笑我吗?”
白泽却不生气,反而腆着脸如灵蛇般贴到公主身前,美丽的瞳仁散发着迷魅的妖光,一把箍住公主柔软的身躯:
“你干瘪?是少了我灵气的加持吧,让我来给你渡口真气。”说罢便凑向公主鲜红的嘴唇。
“啪!”却是一计响亮的巴掌。
这一掌,也把白泽给打懵了。他突然仿佛被解除封印的猛兽般,不顾公主的挣扎,粗暴地将公主连抱带扛地扔到床上,随处找来衣带便将公主的手脚在床沿上捆个严实。
“我看你是真疯魔了,连夏宫都胡乱攀扯进来。”
“明安安那贱婢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她背着我对你勾勾搭搭,你能说你对她一点不动心?她那么年轻漂亮,而我呢……哼,你早嫌恶了我是不是!”
“明真,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就算她有意又如何,我对你的心你自己不知道吗?既然人生苦短,我们何必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心力,辜负我们自己的时光?另外,她是你的亲侄女,你用贱婢称呼她合适吗?”
“难道不是贱婢吗?她父亲本就是个私生子,她不是贱婢是什么?”
“你小声点。”白泽扭住公主的身子,想捂住她的嘴。
“我哪里说错了,她父亲如果不是在宗教战争中牺牲,挣了个英烈的名号,你以为我父王会把他认回来?若非如此,她能当郡主?能有今天?能来勾引你?我恨不得把她也送到实验室去,把她的脸皮也撕下来!”
白泽一瞬间的皱眉。
“‘也’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在围场扶你下马的宫女,你没看到她的嘴脸,可我看得一清二楚,她故意往你身上贴,故意和你有肌肤接触,还在你走后盯着你的背影看了好久,真的好久。我都替她害臊,所以啊,我就把她淫逸的眼睛给挖了出来,把她不害臊的脸皮给割了下来,然后遣人送去了实验室,而今,或许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白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你说,你把宫女送去了实验室?”
“如何了?你心疼了?”
白泽一把将公主从怀里推开,大步往殿外疾走而去,留下错愕的公主:
“你干什么去?”
白泽一双凌厉的眼睛射着刺骨的寒光:
“记住,永远不要把你身边两段社会关系的人混到一起。王者之所以是王者,就在于只有他掌握着事件的全貌,其他人,必须被割裂!”
刚回宫的白泽并未得到一刻消停,马不停蹄又返回了实验室。
“确认处理掉了?”
“是的,公主送来的第三天,人就被处理掉了。”
“把她所有的遗留物全部销毁,安排一个其他去处。就当这人从未来过实验室。”
“是!”
此时,一个实验人员走过来,在应秘书耳边耳语了几句,递上来一个培养皿,可皿中,却非生物样本,而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电子物件。
“大人,您一定猜不到,这个是从哪里发现的。”应秘书饶有兴致地说道,仿佛发现了兽群的猎人般双眼放光。
“这是什么?”
“窃听器!”
“看你这淡定的表情,我大概猜到这个窃听器出自哪里了。”
“哦?”
白泽望向窗外空明净澈的蓝天,闲闲飘着几片飘絮般的残云。
“是时候,该会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