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慎二,让你费心了。”
艾米莉缩在被子里仅露出发白的脸和蜷成一团的红发,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说的什么话,我们现在不是同盟吗。”
将刚刚安好的窗帘拉拢,带房间变得昏暗,慎二才打开包裹,把试管架和各色到玻璃容器摆上桌案。
布置成熟悉的氛围,慎二舒了口气,回头见艾米莉望过来,不禁嘲弄道:“怎么,讨厌魔药的味道吗?”
“不,倒不如说很亲切……”
或是因为伤病,那总是闲不下来的身影现在像只乳猫般单薄,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以前知道老爹的状况后,我也试着去做出包治百病的万能药,不过只是做出些炉灰呢。”忆起往事,艾米莉垂下眼睑,轻声叹息。
“是吗……”
慎二眨眨眼,随手拿起一个容器比对着标签,将其按顺序放好。
随后房间里安静了许多,只是偶尔传来器皿相碰的轻响,待桌面上变得整齐了,慎二伸了伸懒腰,准备正式调配药剂,一瞥便又看到了那无神的眼睛。
“你才是,受了这么重的伤,第二天就醒过来了,这么想要战斗吗。”
“大概吧……”
模糊地回应。
慎二的视线移向艾米莉凹下去的右侧,点了点头。
“那可不要输啊。”
时光流转,日暮渐渐笼罩了简朴的房间,慎二把玩了一番成品的药剂,离开了房间。
修先来汇合,检查了一下艾米莉的伤势,又看了看桌上的药剂,叮嘱一番便去了厨房。
而后樱与大河一同到来。
“前辈,睡醒了吗?”樱率先从障子旁探出头问道。
“嗯,请进。”
艾米莉坐起身来,或许因为药剂的功效,面色已经不显苍白,视线下意识在二人间划过,未见异样,猜想是修帮忙做了掩护。
“哈哈……有些无地自容了。”艾米莉苦笑着回道。
“诶?这是怎么了?艾米莉身体不舒服吗?莫非是那个……”相处颇久的大河还是看出了端倪,显得有些诧异,追问不停。
“藤村老师,这是性骚扰噢!”
见艾米莉逐渐招架不住,樱连忙站出来制止大河的“暴行”。
“哇噢!不是!误会!冤枉啊!”
樱毫不客气地将慌张辩解的大河推出了房间,继而回首问道:“前辈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管拜托我。”
“嗯……稍微……”大概是不习惯角色的反转,艾米莉左右看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坦然道,“……有点饿了。”
“了解,交给我吧!”
难得樱元气十足,艾米莉也顺水推舟,不一会儿便见前者端着碗勺回来,脸上挂着有些骇人的笑意。
“呼呼……好,前辈,啊……”
气血翻涌。
……
饭后,三人在会客厅中进行作战会议。
“谢了,修君,多亏你的魔术,被藤村大哥看到了可麻烦了。”无视众人嗔怪的目光,艾米莉打着哈哈坐在桌前。
“卫宫,虽然看上去你的状态好了不少,但身体的修复还是需要时间。”见艾米莉有些不以为意,慎二及时提醒道。
“别这么说嘛,慎二,”艾米莉夸张地搂住慎二的脖子,“我这一天卧在床上,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给我放开,你这家伙,是醉了吗!?”
“你调制的魔药,你不清楚吗……”修在一旁冷冷地围观。
“那只不过是类似人参补充血气的药物,可没听说过会精神错乱啊。”慎二一边拉开掰住自己的胳膊,一边反驳道。
“精神错乱也太过分了!”
“可恶,认输认输,卫宫,我有事情要说!”
“?”
艾米莉歪了歪头。
“可以让樱暂住在你家吗?”
樱怯懦地从障子后走出。
“当然,聚在一起才算是有所照应吧。”
松开慎二,艾米莉又去抓樱。
“我给大河下了不会再来这里的暗示,樱和慎二,你们因为是魔术家系,被敌系从者攻击卷入的可能性更大……”见房主是这个样子,修只好站出来主持大局。
“不是很好吗,就像野营一样!”
偎在樱怀中的艾米莉又如春游的小学生般呼喊道。
“给我安静!”
修重重地拍着桌子,颓然感觉临战的气氛都要被搞没了。
没事的,Master,战前太过紧张可是会出岔子的。
Archer在一旁宽慰道。
在卫宫宅开始变得热闹之时,郊外深林中的城堡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哦~结盟?以为三骑就能打倒Berserker吗,太天真了!”
稚嫩的声音回响着,传遍城堡的各个角落。
“利兹,给我好好监视Saber的Master,有什么异动立即汇报,我要看她哪里好了!”
“这是……对讲机?”
樱俯身看向艾米莉掏出几个的黑盒子。
“老爹的东西,”艾米莉随意地说道,“同盟的话,信息的及时传递是很重要的吧。”
“……”
见修沉默不语,慎二不禁凑过去挑衅道:“远坂不会对这方面并不擅长吧~”
“才没有!这个提案很好!”
Archer……
是,交给我了。
另一边,隐于暗处的敌人,却早已按耐不住,亮出了獠牙。
“Saber是男人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尽是畏畏缩缩的鼠辈,尽是些乌合之众,这场战争真是无趣透顶。”
“吉尔伽美什,你打算入场了吗?”一旁的圣职者忍不住问道。
“当然了,空耗了十年,本王也活动一下筋骨,让这些杂种长长见识吧!”
于是……
突如其来,穿破天花板与墙壁的剑雨,将卫宫宅化为残垣断壁,诱燃瓦斯,引发爆炸,点燃草木,继而又蔓延开。
宁静的居所很快在那军队般的火力下化作焦土。
“可恶,太夸张了吧!”
花瓣形态的盾牌下,修发泄似地说道。
火焰燃烧着,映照出高居于夜空那从者的盔甲,金光闪闪地彰显着所有者糟糕的兴趣。
“Rider,带哥哥和前辈先走。”
樱率先回过神来,对Rider命令道。
“但是,樱……”
Rider环顾四周,尽是火焰与瓦砾,哪还看得见熟悉的身影。
“别想逃!”
蛇一般的瞳孔扫过。
飞剑如流星袭来,Rider连忙抱起樱躲闪,差之毫厘,在地面卷起层层尘土。
而后是数百的飞剑。
“本王可没有允许你们离开,”黄金的从者于空中俯视着,肆意地嘲笑,“不过倒不是不能送你们一程!”
借由周边的房舍,Saber极速地向黄金的从者逼近,无形之剑架在胸前。
“哦,Saber,正好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举手间,天空张开的是数以千计的波纹,自中心探出尖利的一端,死死地锁定了目标,继而便如雨落般,呼啸而下。
“被小看了呢,英雄王。”
以无形之剑为中心狂风咆哮着,神兵利器纷纷卷入其中,偏离轨道,砸向地面。
土壳翻转,尘土扬灰飘散在整个战场。
对此,金色的从者只是挑眉,不予置否道;“但是,这种状态,你能持续几时?”
黄金的手甲挥下,便同时射出无数利剑,毫不留情地等密度覆盖了Saber所在的整片区域,更是轻易地穿过狂风,轰击在回防的剑身之上,将半空中的从者狠狠地击落。
那是被看破了的防御手段而给予的反制。
“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吗……”
修在Archer的掩护下退避到战场的边缘,不甘地抱怨道。
“就这样如蝼蚁死吧。”
伴着大笑声,剑雨倾盆,竟如游戏般饶有兴趣地扫荡着每一片废墟,歼灭残存的御主与从者。
“Master,这里姑且撤退,我来托住敌人。”Saber的声音传来,清晰地回响在艾米莉的脑海中。
火势不减,在干燥的寒风中愈演愈烈。
艾米莉凝视着遥不可及的战场,又将左手的令咒移至眼前。
“我拒绝!”
“令咒——Rider,解放宝具!”
战火中传来慎二的声音。
刺眼的光芒暂时掩盖了浓浓的烈火,化作羽翼与鸣啼声。
“这个杂种!”
那自然也逃不过另一双眼睛。金色的从者怒视着在光芒中疾驰而出的天马,随手自门中取出一把装饰华丽的镰刀,继而勾起冷笑。
“美杜莎吗,你就再品尝一番断头之苦吧!”
“轰!!”
爆炸自金色从者的脸前卷起浓烟,继而是第二发、第三发。
这是惹怒自己的计策。尽管深知这一点,尽管这样的攻击还无法穿透自己自动防御的宝具,但金色的从者还是无法放任对方这般羞辱自己,自己的尊严无法忍受。
只是抬首之间,手中镰刀便换作黄金之剑。
“消失吧,Archer!”
赤红的光束扫过繁华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