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禀替倾晴续了妖气,每日尽心照看。她没了支撑,每日只能活动四个时辰,剩余全靠睡觉维持。而穴禀为了给她渡命,不断捉来小妖喂她,最近她的情况越发艰难,穴禀开始打起人血的歪念头。
日出又沉,反反复复,往来十日;月落又升,接连不断,这是第十夜。
安歌仍旧没有醒来,刑苏正在琢磨着先把硝青捞上来,虽然他当时扔下去之前注了妖气维持,但是好歹时间这么长,反复想着总是不放心,于是,他来到亭边,经过纱床冷哼一声:“狠心人!”立刻跑到湖边,这时,风吹起帘帐,刑苏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刑苏握拳。
他从周边杂物提取镜像回放,那刻,天色刚暗,耳边略有白发的老阿婆穿着黑绿色旗袍外罩黑色绣菊针织衫,慢慢走到安歌纱帐前。
老人慢慢摸摸安歌额头,只是轻生喊他:“安歌。”
下一份记忆里,安歌醒来,天地微微颤动。桃花眼慵懒睁开,细长黑睫毛眨着就漏下月色。“嗯。”他安静答应,酒窝就落下去,同时失神的还有天上星。
刑苏紧张翻看后面,却发现再也没有任何画面。
天微凉,天微亮。
阿婆牵着安歌衣角回到药铺,想多年以前一样,安歌安静抱着睡着般的硝青。大家在外等候已久,看见安歌后,不约而同不提过往。“太久不见,你清瘦了些。”木兮眉目间皆是不忍,看着安歌淡淡开口,恍若隔世。
药铺门前那条河还是老样子,石阶上沾染了青苔,让人不自觉想要慢下来。
硝青遇难,安歌也逃不过,此刻他一旦选择醒来,就是在飞速的消耗自己的生命,妖力也丢失大半,过不了几日他也会死掉。
“阿婆。”安歌低顺跪下来,那模样怎么都让人看不出当年那个弑世的恶魔怪物。“求您,救她。”安歌艰难挤出几个字,几颗眼泪滑落。旁边站着的人纷纷心疼,苍茫这些年,谁都没见过安歌流一滴泪,只是此刻,有些过分悲伤。
“怕是你的身体,承不住。”
“而且,如果安歌你都没办法帮青儿,我们更无力了。”阿婆眉头结扣子,整个人又苍老几岁。
“我可以的,阿婆,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只要能救硝青。”安歌猛得抬头,黑眸里含着水汽急切又真诚。良久,阿婆才淡淡开口:“是命定呢,我的孩子们。”
阿婆给的提议有些简单,真正细想又复杂起来:重结硝青魂魄,再造肉体。好在硝青不是普通凡人,此刻,她的使命还未完成,那么她的魂魄一定逗留在某处,哪怕只有一点,只要找到都会救回硝青。
“你们去查一下,硝青最后一刻发生了什么。”安歌熟练分派任务给木兮她们,自己跟着阿婆马不停蹄的寻找重塑药铺掌式肉体的方法。
时间点点滴滴被过分珍贵对待,木兮查到,最后那刻硝青见到的人除了黄连就是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