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你明年春日可是要去长安,再说这些族人大多时间都有事忙。这么短的时间那他们可能学会?”三哥一安好奇的问道。
赵一辰笑道:“我可没想着让他们考进士,我只是给他们传授养殖、种田的方法,顺便认几个字就好。”
他作为一个优秀的乡村教师,他怎么会直接教书识字呢,必须是在传授农业技能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完成扫盲。
他接着对三哥一安说道:“三哥麻烦你对族人说,从明天晚上开始我在族学学堂给大家传授养殖技法。”
三哥笑着点点头道:“好。”
晚上赵一辰吃过晚饭,坐在外间大厅。
拿起手头的写好的教案。
这上面有他一一列举的关于,养殖的事项。
从大家熟悉的养猪到养鸡等家禽。
赵一辰看着眼前的教案,自嘲的笑了。在他想来这几张纸要是丢了,想来那些读书人看见也不甚在意,看着上面粗鲁的记述,想来是不屑一顾的。
这几张纸可以说是价值千金了,华夏几千年的养殖技术差不多有一半记录在上面了。
这纸张之间真的有千钟粟,有万头猪。
赵一辰拿着教案有点犹豫,因为他这次要传授的养殖法,在后世很是常见。他把这种方法叫快速养殖法。
必如高密度养猪一步见方就养一头猪,为了减少猪的活动范围,减小能量消耗,从小便剪掉猪尾巴等。
养猪说到底也没什么技术,选好种,防瘟疫,吃得好,睡得好。
这种方法传播出去,养猪利润提高了。他怕耽搁了族人种田的积极性,大家都跑去养猪。
要知道在这个环境卫生条件下,说不得一场瘟疫,什么都不会剩下。
只有养猪、种田一起,才能提高族人或者是这个时代农户抵抗灾害的能力。单一的作物或者是单一的经济模式很容易在一场天灾之下化为乌有。
对于此时的黑虎村应该是不存在经济作物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才是符合时代背景的。
养殖这种明显的经济创收模式应该是作为兼职存在的,不能脱离了农业,专门去搞养殖业。
就像南方人都喜欢养蚕,种田、养蚕是平衡发展的。
在赵一辰的规划里,黑虎村也要种田、养猪两只脚走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就像栓子那样,家中有粮,圈里有猪。
这才是一个好族人。
模范农户。
噔噔噔……
“族长爷爷。”
赵一辰抬头看去之间栓子站在堂下喊道。
这家伙真不经念叨,刚想到他,这会就出现了。
“栓子啊,坐吧。”赵一辰合上教案说道。
他看着栓子说道:“你大晚上的不在家造人,跑着来干嘛?”
栓子:“……”哪有大晚上的?这不天才刚刚黑。再说,族长说的造人是什么意思?
栓子赶紧道:“嘿嘿,族长爷爷,我这不是听说明晚你要给大伙上课,教授怎么养猪。我就想着,想着,要不要明天杀一头猪给大伙吃。”
赵一辰看着栓子道:“说人话。”
栓子最近的一些变化,赵一辰都看在眼中。这会不想揭穿他,看他能够说出些什么。
栓子不好意思的摸着头道:“族长爷爷,我那小舅子也想着扩大养殖规模,明晚能不能也听族长教课?”
说完,栓子忐忑不安的看着赵一辰。
关键是说这番话他自己都有种自己不要脸的感觉,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叛徒,黑虎赵氏的叛徒。
他可不想当叛徒,只是委屈小舅子背锅了。
这会他心下正在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那个没远见的傻娘们。这不是让族长误会我吗?
栓子见赵一辰不发一言,赶紧道:“族长爷爷,这都是那个败家娘们问的。我就随口一说,呵呵……呵呵……”
他见赵一辰面无表情,都块哭了。
赵一辰见此,这栓子到现在都不说实话,也是有点失望。
钱财果然动人心啊,以前多淳朴的一个人啊。
赵一辰失望之余,开口道:“如今不行,旁人想学。只好待到明年之后。再说凭着某以前传授的《养猪三字口诀》绝对能够养好猪的,绝对能够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点。自己如果在勤奋一些,也是能够有个好光景的。就说你栓子吧,以前烂包的光景,理都没人理你,如今你不是照样人模狗样的嘛。难道你不是自己努力?”
栓子听到赵一辰说他人模狗样的,高兴的向赵一辰行礼道:“都是族长爷爷抬举,不然孙子那有这个本事。”
赵一辰见栓子这狗东西又在这里耍滑,知道这家伙最近飘的严重了。也许都快忘记他自己还姓赵,赵一辰便敲打道:
“养了猪,有了钱。莫要忘记,黑虎赵氏。记住了族里能给你,也能收回来。还记得那赵成吗?呵呵,当初好大的官威。如今怎样?所以啊,做人不要忘本,要有敬畏之心。”
栓子瑟瑟发抖道:“族长爷爷,孙子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赵一辰看着他道:“你快乐吗?”
栓子:“……”
看着赵一辰的脸色赶紧道:“不快乐……快乐……不快乐……快乐……”
他一直注意赵一辰的脸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快乐。
要说不快乐,那是假的。
在见他族长爷爷之前,他确实是快乐的。
如今,他不快乐啊。
可他不敢说啊!
赵一辰说道:“纯粹的人是快乐的,也是孤独的。就像我这样!
其实你要快乐,你也必须快乐。
你以前心里装着自己在乎的东西,像宝贝一样珍贵地藏着。
你如今丢弃掉了。
还记得去年冬天,你第一次求我要养一头牛。那时候的你是纯粹的,是快乐的,因为一头牛乐得和傻子一样。
如今,你怕族人都扩大养殖规模,抢了你的生意。
所以才来找我的。
见了我又不敢张口,拿什么小舅子、小媳妇的来诓我,是也不是?”
赵一辰站起身拍着桌子暴喊出最后一句话。
栓子吓得从椅子上掉落下来,惊恐的看着赵一辰,全身冷汗湿透。
这会心下只有一个念头,族长是怎么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