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多半表达有误。
“我说的有些不准确,其实也算不得了,充其量只能算是暗恋,更确切地说,人家姑娘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呢,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悄无声息地结束战斗了。”
原来如此,沈念恩算是明白了,儿子近些日子情绪低落竟是为情所困。
只是康靖却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照自己年轻时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自己当初身份平平都敢去追求心中的神女,如今儿子康靖各方面条件都如此优越,可以说超当年的自己数倍,竟还畏首畏尾,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在沈念恩眼里儿子配任何望族家的小姐都绰绰有余,只是不知他为何会这般胆小怯懦!
接着,倍感好奇的沈念恩打探说:“你可知道那是谁家的女孩?”
可吴康凯对此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哎呀,舅舅,谁家的女孩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初十就要成亲了,嫁的还是您好友卢湛的儿子卢欧呢!”
此时,沈念恩如梦初醒,片刻后,他恍然大悟道:“卢湛几天前还派人给我送了请柬,可我后天要去日本一趟,本来还想让阿靖替我前去,可真没想到卢欧竟会和靖儿是没有硝烟的情敌,真是有趣。”
说到这,沈念恩苦笑着摇了摇头。
终了,沈念恩改了主意:“罢了,我还是托你父亲代我前往卢家道贺吧!”
此时的沈念恩怎会知晓自己此生的挚爱会以新娘母亲的身份出现在婚宴之上,若是他能未卜先知,纵使有再重要的事,他也定会推掉前往赴宴的。
然而,这对苦命鸳鸯的重逢无奈又不知道要待到何时了...
可就在第二日晚沈念恩准备将此事托于吴承昊之时,却恰好被途径附近的沈康靖听了去。
沈康靖迟疑了片刻后,竟果断冲上前去,对父亲恳求道:“爹,让我替您去卢家道喜吧!”
此刻,他还不晓得表弟跟爹爹说过什么。
吴承昊一听,倒是乐意。
因卢湛这几年来租借商船时,将兴和商行压榨的几乎没有赚头,虽说这是沈念恩从前许诺给对方的,可吴承昊却一直不待见宝利行这伙人的行径,甚至懒的瞧见他们,所以他根本不想去卢家道这份喜。
正当他勉为其难准备答应时,外甥沈康靖的突然请命十分及时地解救了他。
吴承昊虽不知沈康靖为何这般积极前往,可沈念恩却心如明镜一般,他知晓儿子多半是想亲自目送心爱的姑娘一程,见了人家得到幸福,想必他也就彻底死心了。
既然儿子康靖主动请缨,沈念恩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顺水推舟给了他这个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沈康靖终日颓靡,连正月里的花市庙会都懒得去逛,整日闷在房内发呆,全不复他在外求学时的高昂劲头。
很快便到了正月初九,也就是卢、凌大婚之日的前一晚,沈康靖的哀苦愁闷已经达到了鼎峰。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睡,只因他在反复思量着明天在婚宴上见到凌罗时到底应该对她说些什么,还是静静地喝闷酒什么都不做。
几乎一夜未合眼的沈康靖第二日下午带着浓浓的黑眼圈身心俱疲地来到了卢家。
他来的有些迟,只见此时的卢府内已然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了。
送上了礼金过后,沈康靖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这时,沈康靖向周围望了望,瞧见附近的居民百姓,携老扶幼,均涌动在卢家外围擎着脖子向内张望,众人皆纷纷赞许,艳羡不已。
毕竟卢欧可是卢湛的独子,卢欧娶妻,卢湛斥巨资大肆铺张也在情理当中,不过其中自然也有一定的夸耀炫富之意。
卢湛特意在佛山定下了祥福头等仪仗,文马五十顶,飘色二十座,三十几个牌伞执事,场面之壮观,可以想象。
因而自然会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毕竟这等浩荡场面平民百姓人家娶妻嫁女是根本无法企及的。
没多久,金锣响起,震动八方。
紧接着,有十多名堂倌伴着的马务鼓乐队伍排列整齐地走了进来。
很快,八名轿夫抬着一顶红缎平金大花轿亦进了府苑。
这时,炮响喧天,锣鸣震地。
就在这锣鼓齐鸣的当口,新娘在千呼万唤之下,由媒人牵引着下了轿来,步态轻盈地朝正厅走去。
此时,沈康靖忍不住抬起头来,朝新娘的方向望去。
凌罗今日装扮得虽十分艳丽,但还是难掩其清雅温婉的独特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