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门里已经乱作一团,那些弟子们开始打点行李,他们可知道云冲霄的绝杀无情。
一旦雷霆发威,点苍门是会被灭门的,所以,他们要做好各自逃命的准备。
钱承祖的贴身小厮正在屋里收拾东西,有人敲门,他顾不上去开门,一边收拾一边说:“进来”。
门一开,外面的人进来了,反手把门关上了。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收拾,回头一看。
玲珑一剑扎进他的前心,小厮没有任何挣扎就死了,玲珑转身就走,扎进前心的剑身上,刻着一个“钱”字。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被上夹刑的钱承租大哭起来。
一个侍卫看钱承祖受刑后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对他的小头领说:“头儿,看来他真的不知道,可能不是他”。
这个头领点点头,一摆手,施刑的人停止了,他问钱承祖:“不是你劫的,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恒鹰河,为何会在你家搜出金子?”
“是景宜约我去泛舟的,我是去恒鹰河喝酒听曲的,不是去坐镇劫金的”。
钱承祖着急地争辩道。
这个头领拿起桌上景宜、老鸨和魏公子的供词,不急不忙地说:“你不老实,景宜接待的人是魏公子,魏公子作证,老鸨作证,你还敢狡辩”。
景宜接待魏公子,老鸨可以作证;景宜哪天才约见钱承祖,老鸨亦可以作证。
同时,她在熏香中加了一点儿甜睡香,魏公子中途很想冲进纱帐里看看景宜,奈何,只觉得昏沉沉,他以为是景宜的曲子太静幽引起的。
熏香早就停了,他现在早已清醒,他在清醒状态下,给景宜作证,景宜一直在给自己弹琴。
所以,在侍卫领的人看来,一定是钱承祖咬牙受刑不招!
毕竟,十九箱金子,就算挥霍着过,两辈子也花不完,现在受点苦,也是非常值得的!
钱承祖迷糊中就听见了“作证”二字,他着急地说:“我的小厮可以作证,是景宜派人约我的,不信,你们去问问他”。
这个头领下令:“带他的小厮来”。
点苍门的掌门跪在曲隐的脚下哀求:“堂主,看在我忠心跟随您的份上,您出面救救犬子,救救我整个点苍门吧”。
曲隐的眼睛眯了起来,劫金,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能把金子劫到手,还能陷害点苍门的,整个恒鹰盟,无人能做到。
他乍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陆勇飞干的,但是,他转念一想,陆勇飞没有这个智谋。
陆勇飞只会狠戾,再说,他的手下,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在水里如履平地。
他不是不怀疑凌寒,凌寒绝对有如此谋算的能力。可是,凌寒中毒尚未解,尚在昏迷中,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他的嫌疑最能排除。
可是,会是谁呢?
他不是担心金子丢失,也不关心是哪个门派劫的。他是担心,这件事情的大火会引到他的身上,毕竟,点苍门的掌门秘密投靠了自己。
现在,怎么办呢?
侍卫们回来了,拿着那把刻着“钱”字的剑禀报:“头儿,属下去的时候,那个小厮早已气绝多时了,您看”。
那个头领接过剑来,看了看,慢悠悠地对钱承祖说道:“你给我来个死无对证是吧,你把人杀了,再让我们去抓,你是觉得我们很容易被耍吧”。
然后突然把剑摔在地上,走过去拽住钱承祖的衣领子,愤怒地对钱承祖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钱承祖惊恐万分,哭喊着:“冤枉啊,冤枉”。
“给他上头箍”,这位头领冷酷地下令。
头箍是一种圆形的刑具,套在头上,一拧即紧,再刚硬的人也受刑不过。
钱承祖刚哭喊了两声“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即换做了惨叫。
曲隐转到跪着的点苍门掌门背后,看看他。他盘算着要不要杀了他呢。
他仔细一想,不行,杀了他,自己的嫌疑就更大了。云冲霄是个疑心深重的人,若是他死了,也难消云冲霄对自己的怀疑。说不定,还会怀疑金子是他曲隐劫的。
不行,必须留着他。而且,自己不仅不能杀他,还要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万一,陆勇飞派人暗杀了他,栽赃嫁祸给自己。
那时,自己浑身是嘴,也难以辩解了。
不得不防!
于是,曲隐由满脸的算计转为柔善的笑意,将他双手搀起,说道:“不用怕,你既然跟了我,我不会不管你的死活的。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办法,现在最主要的是稳住,千万不要慌”。
点苍门的掌门虽然半信半疑,他知道,曲隐也不是可以全心依靠的人,他和陆勇飞一样,关键时刻,自保至上,不会管自己的死活的。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曲隐了。
他拉着曲隐哀求道:“堂主,您渡我这一关,日后我肝脑涂地报答您”。
“知道,知道,放心吧”,曲隐给他吃定心丸。
古松沿着山道,顺着水迹来到了岔口,看看两边的岔道,皆有很深的车辙。
“这一条通往哪里?”
“点苍门的后门”,侍卫恭敬地回话。
古松又去看另一条山道,这条山道上的车辙皆被枝叶扫过了。
他笑起来,说道:“可笑,钱承祖以为这样,我就会认为他们把金子沿着这条山道拉走了吗?”
“告诉刑房,加紧对钱承祖的审讯,不要太温柔,一定要审出剩余的十九箱金子在哪”,古松的眼神狠厉起来。
“是”,这名侍卫刚想退下,审钱承祖的侍卫头领匆匆跑来,跪下禀报:“启禀领主,钱承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古松面色铁青,冷冷地问道。
“嗯,是吓死的”,此人不敢据实禀报。要是据实禀报,接下来死的就是自己了。
他们刚给钱承祖上了头箍,紧了三圈,他突然头一歪就死了。
当时,他们就吓傻了。
这怎么可能呢,一般人紧六圈也不会死啊,何况钱承祖还是个有武功底子的人。
这如何跟古松交代?所以,他们商量了这么个说法。
他们不知道,这是凌寒让景宜下的药。这种药延缓半个时辰发作,心悸而亡。
凌寒不会让钱承祖死得太快的,也不可能让他活着的。
钱承祖若是死得太快,云冲霄就会怀疑钱承祖是被人诬陷的,古松就会抓紧时间找金子,高随就没有时间将金子带回山庄了。
不过,云冲霄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劫金的另有其人,就不会再审钱承祖了,钱承祖也许就会被放出来的。
但是,点苍门掌门父子,他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不过,他不能让景宜毒死钱承祖,那样的话,钱承祖怎么会尝尽酷刑的滋味。
古松盯着他问:“吓死的?”
“是,吓死的”,这个小头领觉得后背开始冒汗,他不敢抬头看古松,回话的底气亦不足了。
古松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反而淡淡地问:“那他是如何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