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点了点头,夜添子便向里走了进去。
又行了一会,除了走廊左边的监狱依旧是妖兽之外,走廊的右边监狱却开始空了起来,不仅仅监狱里面是空的,而且里面的光线还变得相当的诡异,有蓝光的,有绿光的,甚至还有彩光的,但就是看不到人影。
又行了一会,右边的监狱仍旧如此,夜添子忍不住问道:“欧阳将军,这右边的监狱就这么一直空着了?”
欧阳胜女笑了笑:“禀大王,不是的,这监狱里面都关押了犯人”。
“可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他们啊”。
“禀大王,因为,关押冥族的监狱已快到头了,再下去主要就是关押魔族的了,是以这一段监狱中,冥族的犯人修为都比较高,基本上都已经元神出窍,摆脱肉身了,所以大王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但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能体现出来的”。
“噢”,夜添子蓦然醒悟,再一次观察牢房里的动静,果然发现牢房中多出了许多细微的动作,比如:一本书籍在空中哗啦啦的翻动着,而书下侧是一张木椅,木椅的桌前又放着一杯拿铁,此时那杯拿铁飘在了空中,缓缓的倒了出来,洒在了地上。
“真是浪费”,夜添子抱恕了一句。
“是,属下以后定当让他们勤俭节约”,欧阳胜女肯定的表了态。
“走吧”,夜添子一挥手。
又走了一阵,监狱很快走到了尽头,夜添子看向右边尽头监狱的牢房,发现那里面摆着一只大浴缸,一架白色的枯骨正躺在浴缸里,它从浴缸的水中伸出了一只白骨手臂,向监狱的一个角落挥了挥,然后,一条毛巾就被凌空拎着,一步一缓的飘了过来。
夜添子有点看不懂了:“这里面关押的是两个人么,一具冥族死尸,和一个冥族的魂魄?”
“不是的,大王,只关了一个人,那冥族死尸在关进去的时候还是一具尸体的,功成之后魂魄出了窍,又把自己的尸骨练成了一具傀儡,所以看着像两个人”,胜女将军忙解释了一番。
“噢”,夜添子点了点头:“看来他是想洗个鸳鸯浴”。
欧阳将军忍不住一笑。
三人又行了几步,眼看监狱到头了,欧阳将军拱手说道:“大王,这层地狱走到头了”
“恩,我知道了”,夜添子扫了一眼监狱的尽头,正想回去,此时,他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因为他发现在走廊的尽头居然还有一间黑色的牢房,这牢房很特别,它即不在走廊的左边,也不在走廊的右边,而是正好处在走廊的尽头中间,而且这间牢房的里面是一片黑暗的,是已夜添子差点错过了它。
“这到底是一间什么样的牢房呢?”夜添子向那间黑色的监狱凝视了半晌,仍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于是便问道:“这一间也是关押着冥族的么?”
欧阳将军认真的看了一眼那间黑色的监狱,便说道:“大王,不是的,这一间关押的是一个妖族的犯人”。
“噢,妖族的”,夜添子颇感意外,又问道:“妖族的犯人不都是关押在走廊左边的么,怎么这里又另关押了一个呢,而且关押就关押了,为什么还关着灯”。
“这……”,胜女将军犹豫了起来:“禀大王,这个犯人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难道是因为长得太过吓人了么”夜添子猜测了起来。
“这倒不是”,胜女将军似乎正在想着怎么措词:“这里面关押的犯人不是因为长得太丑了,而是因为长得太美了”。
“长得美怎么还关灯了”,夜添子突然觉得这监狱里面奇怪的事情还真多。
“大王,微臣也不想啊,实在是万一开灯的话,这里面关着的女子对这层地狱的祸害可是不小的”。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关着的是一个妖族的么,怎么又变成了一个女子了?”,夜添子打断了他,越听越觉得奇怪了。
“大王,是一个化作人形的妖族女子”。
“噢”,夜添子微微一惊,因为他知道能化成人形的妖兽修为可是相当高的。但她修为高也被关在监狱里了,怎么还能祸害其它的犯人呢,就算再美也不行啊?。
想不明白,夜添子便问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是”,欧阳将军微一拱手:“其实这里面关押的女子有一个兴趣爱好”。
夜添子等着他说下去。
“这兴趣爱好嘛,便是跳舞了”。
夜添子一愣,实在想不明白跳舞怎么会祸害整层监狱的,忙问道:“将军莫不是在开本王的玩笑么”。
“不敢”,欧阳将军立即跪了下来:“臣句句属实,并非儿戏”。
“那跳舞我见得可多了,在本王的王宫中,朝堂之上天天有人跳舞,也没见有谁被祸害了”。
欧阳将军叹了口气:“哎,大王有所不知,那犯人的舞蹈跳得极具魅惑之力,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无不是顾盼流连、妖媚无限,使观舞者深受其害啊。凡是看过她舞蹈的修士,无不想与之共舞一曲。她舞蹈的水平真的是达到了登峰造级的境界”。
“真的有那么邪乎么”,夜添子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舞蹈能达到此等境界。
“呵呵”欧阳将军笑了笑:“不满大王,臣今年两千岁了,至今结婚已有一千余岁,但她跳舞时,我还是不敢多看的,害怕看后失了态,被同行的将士传出狱去,被夫人听到后责怪微臣啊;但是我不看,监狱里的其实犯人肯定是要看的,女犯人看到也便罢了,最多会跟着舞一段,不再修炼而已;
可万一被男犯人看了,那便不得了了,他们的情绪将会控不住,轻者鼻血直流,以头撞壁,最后虚脱而死;重者直接便是□□攻心,身体自燃而死,所以大王请想,如若再让她这么跳下去,那这层地狱岂不是都把犯人们送上天堂了么”。
“噢,如若真是如此的话倒是不能再让她跳了,那你们都不劝劝她,让她不要再跳了么”。
“我劝过了啊”,欧阳将军一脸的无奈。
“那她怎么说”
“哎,她说不行”,欧阳将军叹了口气。
“噢”,夜添子一阵无语:“那……那就开灯吧,本王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
“这,不太好吧”,欧阳将军迟疑了起来。
“开,怕什么,此事将军不说也便罢了,可将军把她说得这么邪乎,本王不看一眼能安心么?”
欧阳将军正欲再说话,这时,从房间的黑暗里蓦然传出一声柔媚到骨子里的声音:“你真的要开灯么?”
这声音如同一道春风,吹入夜添子的耳朵,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夜添子感觉到身体一轻,立即便要跪了下来,顿时他蓦然醒悟,心想这女子好强大的媚功,光凭声音便可控制了自己的心神,不禁大声喊道:“何方妖孽?”
“妖孽,呵呵呵……”,那声音化成了一阵绵长的轻笑,瞬间在地狱中回响了起来,听到的犯人们无不举目窥探。
“大王,咱们还是快走吧,这灯就先不要开了”,欧阳将军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妙,立即又劝起了夜添子来。
“这”,夜添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是狠一咬牙,说道:“不行,我今天非得会一会这妖孽,必须要看她一眼才肯走,不然这事要是传了出来,说我堂堂夜添子竟怕了一个躲在黑暗中的女子,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我这脸以后还能刷二维码么”。
“可是,这……”欧阳将军想再劝。
“呵呵呵……”那笑声又在黑暗中回荡了开来:“想看到我,还不容易么,我就让你看一眼,瞧好了……”。
言罢,那声音陷入了沉默,欧阳将军也闭了嘴,夜添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此时,地狱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群魔也屏住了呼吸,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这间黑暗的牢笼。
“嗒……嗒……嗒……”黑暗里传来了三声缓慢的脚步声,显然是那个女子向牢门的方向迈了过来。
夜添子望着牢笼里的黑暗,又听到这三声清脆的脚步声,心里蓦然打了个突,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那女子已经走到了牢门前,黑暗中脚步声不再发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夜添子扫了一眼那黑暗,感觉那女子好像看到自己了,心跳蓦然加快了起来,于是他朗声说道:“你到底是妖还是鬼啊,是鬼就请现身一见,是妖的话怎么我还没看到你”。
“来了,呵呵呵……”那笑声再次从黑暗中传了出来,随即,黑暗中亮起了一点昏黄的星火,如同一只萤火虫一般缓缓的在空中飘荡着,而火光照亮的地方,正好是一张女子的容颜。
这容颜巧笑嫣然,顾盼流离间眼波轻轻的瞟了夜添子一眼,随即又咬了一下嘴唇,移开了。
夜添子身子一晃,大国师立即扶稳了他。
夜添子整个身子都靠在大国师的身上,他双手掐住了大国师的胸口,神情恍惚的说道:“国……国……国师……”。
“臣在”,大国师不明白为何大王突然叫自己。
“去,传本王的旨意,从此本王不早朝了”
“这……”大国师一脸蒙B
“这什么这啊,还不快拟旨”。
大国师和欧阳将军对视了一眼,均是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那女子再发出了一阵笑声,而这一次,笑声中却隐含煞意,传入众人的耳中如秋木逢冬,让人不禁心神一寒。
夜添子听到这股寒冷的笑声,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他立即想到了自己刚才的丑态,忙将手从国师的胸口上抽了回来,心里不由得感叹道:“这女子的媚功好强大,修为想必也不弱”。
夜添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再次看向那女子,发现她的身体仍隐藏在黑暗中,指尖跳着一丝淡黄的星火,照亮了胸前白色的亵衣,还有脸上一丝温暖的笑意。
“你还是关灯吧”,夜添子不想再出丑,于是出言请求了一下。
“噢,我不美么?”,那女子反问了一声。
“美,但是太美了就不太好了,你知道吧,会引起很多人的不适,而且你还穿这么少,是吧,这大冷天的,我穿了这么厚的衣服,看着都冷了,这样吧,那个,听说你会跳舞?”
那女子一笑:“你要看我跳舞?”
“不不不……听说看到你跳舞的人都得死,我看后估计也活不了,这样吧,我有一个女儿,她仍劫命之人,也许活不到18岁,学武可能不太合适,刚才看到你后,我觉得要不你教她练舞,兴许她会喜欢”,夜添子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听到‘劫命之人’这四个字,大国师和欧阳将军纷纷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各自一惊。大国师想的是:大王怎么把这事当着欧阳将军的面说了出来;而欧阳将军想的却是:原来大王来监狱竟是为了找到几个能够帮忙自己照顾女儿的人。
夜添子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自从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后,许多行为和话语都情不自禁了。
想明白了这点,夜添子回头一个眼神就扫向了欧阳将军。
欧阳将军看到夜添子的眼神立即跪了下来,双手一辑说道:“此事臣必不对外人提起,神使不主动问,臣也一字不说”。
夜添子微微点头,又看向黑暗中那女人的脸,许诺道:“只要你肯教倾城舞蹈,本王便领你入夜家王朝,逃离这牢狱之苦,你看如何”。
说完这句话,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忙扭头问欧阳将军:“这女子可以领出去的吧”。
“禀大王,可以的,她本就是在神域街头各种舞蹈,引起大量男修修为紊乱,走火入魔,才被神使捉了来的,大王即领了她去,只要不可让她在街上跳舞即可”。
“恩,本王明白了,此事还需将军和神使说一声”。
“是”,欧阳将军又一拱手。
夜添子又回过了头来,看向那女子问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那孩子多大了?”那女子问了一句。
“刚出生不久,已找到照顾的人了,当然,姑娘喜欢也可一起照顾”,夜添子想到了刚才善良的梦影。
“好吧,呵呵呵……”那女人说完,转过了身,又嗒嗒嗒的向黑暗里走了数步,然后便听到哗拉拉一声,似乎她将什么东西披在了身上,然后便又听她说道:“开门吧,我穿好衣服了”。
夜添子向欧阳将军使了个眼色。
欧阳将军打开了门,那女子走出了黑暗,身上仍是裹着一件黑色的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