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有孩子了,你们还指望着我去拉拢张家?”
蒋羡妆这日穿着一身小西装,坐在华莱咖啡厅里,端着一杯美式,似是在惊讶之下说了这句话,嘴角还带着些咖啡渍。
她对面的蒋沉有些看不过去妹妹的“邋遢”,拿过一边的纸巾,递给了她,蒋羡妆也就安安分分的擦干净了嘴角。
“你这话何必说的这样难听,何为拉拢?又不是叫你嫁去他家,给那三岁不到的孩子做后母。”
蒋羡妆讪讪地笑了,还是拿起纸巾把嘴角擦干净。
毕竟在美国有一年的事情家里都没人知道。
“这样吧,我先去张家给你探探路......”
“哥你就别添乱了,”蒋羡妆深知自己的哥哥不是政治方面的料子,开口阻挠,“你先把那些外国学士安置好再谈别的,这些人也很重要。”
蒋沉点点头,“你记着,建造码头军方态度很重要,但是也必须取得帮派的支持。”
蒋羡妆点点头,端起面前的咖啡,慢慢的喝。
建造码头这件事,毕竟牵扯到多方关系利益,现在虽较为和平的年代,但帮派一直很存系,且组织内部庞大,关系厉害。
蒋沉倒是先一步走了,刚刚有警卫兵紧急通报说,法国来的约翰博士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
“都嘱咐过了不要让他们乱吃东西,按照自己的习性来就好。”
蒋沉平时虽然是个严谨的学术样子,但唠叨功力也是不可小觑。
蒋沉站起身时回头担忧的又看了妹妹一眼。
“和张家那边,你要好好处理,实在不行也不能伤了本家的颜面。”
蒋羡妆也只能点头。
等到蒋沉做的汽车拐弯不见之后,蒋羡妆微微抬起靠着玻璃窗的右手,在上面清脆的敲了三下。窗边便冒出一个人来。
南都栖霞路某洋房别墅——
一辆黑色的别克汽车缓缓停稳在门口。
一双穿着女士小皮靴的脚先落得地。
这次来,我寄定是要往她身上扑的,刚才那身小西装的确不错,但实在是扎眼,布料又不如这改良过得旧装温软,她才在来的路上换了身衣服。
刚刚走到虚掩着的门口,示意身边的人不要发出声音,便听到我寄委屈的声音。
“妈咪怎么还不来?”厅内,张我寄和张辛眉坐在沙发上。
看茶几上的玩具,便知道之前他们是在玩拼图,但小孩子到底思念母亲,心思又很敏感,等待的时间一长,难免想这想那。此时我寄委屈巴巴的自说自话,又固执的扭着小身体往门外面看,遗传自父母的桃花眼周围也红红的,很让人心疼。
这几天儿子一直都处于情绪极度敏感的状态,张辛眉也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触动了孩子,现在也只能把我寄搂在怀里,轻声哄着。
“妈咪今天肯定会来看我寄的。”
蒋羡妆在门外听着,也是一阵心疼自己的儿子。
她敲了三下门,“咚咚咚”的声响传过去,我寄的小身子一个激灵,耳朵一动,旋即就要扭着身体从沙发上跳下去。
张辛眉也知道他在激动些什么,一把把挣扎中的儿子抱起来,走向门边,小声在激动到脸红,却仍旧一脸呆萌的儿子耳边说话:“肯定是妈咪来了。”
我寄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眼中多了些高兴的神采,小巧的嘴角也有了弧度,露出几颗乳牙来。
张辛眉站定在门边。
“是谁啊?”我寄撑着稚嫩的声线,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是来检查小少爷背诵《百家姓》情况的老师。”外面响起了那阵没有任何掩饰的轻灵女声。
我寄几乎是迅速的打开门,要往前面扑过去,“妈咪!妈咪!”
北都明元堂——
燕灵媚腿搭着腿,倚在法式布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最近刚刚流行起来的卡布奇诺。
“灵媚,你真的要去南都啊?”
“人们都说,南方的水养人,你这次回来肯定漂亮一圈。”
“是啊是啊,我看苏家的姑娘说起话来都柔柔软软的......”
周围坐了一圈七七八八说着话的千金小姐们。
“行了行了,现在是冬天,南方的水再怎么养人也对我没什么效果。”燕灵媚坐直了,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而且我听人说,南方的冬天可比北方差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更冷一点。这次回去,只希望我不要被冻成冰糕回来吧。”
“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要多带些衣服的。南方也有暖炉,只不过水多,你要小心些,别被推到冷水里就是了。”
这边这位说话古里古气的便是刚刚一群小姐们说道的“苏家姑娘”,苏家二小姐苏锦帛。
苏家祖上一直都是封建王朝的文官,自民国建立以来,也一直没有忽视对子孙后辈的教育,又因为是刚从南方搬来不久,说话的语气果然还是比这些北方的小姐多了些沉稳和气。
燕灵媚性子直爽,倒是很和这位苏二姑娘合得来。听了她的话,燕灵媚倒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南都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有趣的人吗?你和我说说,到时候到了南都,我就可以四处转转,也不怕无聊啦。”
“好玩儿的地方多了去了,冬日雪景也是一绝。有趣的人?南都也是军事重地,你这次去蒋家,接触到的人一定不会少,这也不需要我来提前讲解。”苏锦帛也喝了口红茶,接着说:“不过,你那表兄表姐倒是很厉害的人物。我也曾与蒋小姐有过几面之缘,但并没有机会结交,前些年甚至南都的人们都传,说,蒋小姐去了......”
燕灵媚听到这话惊得都瞪圆了眼睛,“什么?”
苏锦帛似是不忍再说下去,微微垂眼几近无声的叹了口气,“虽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就我家搬来北都之前的那几年,到真的是再没听过蒋小姐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