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亚尔也不瞎,当然知道祁成新建的防御风墙里还有别的东西,毕竟风御是无色的,而火瓣却很耀眼。
可她打出去的攻击迅疾且强力,任它里面藏了什么,都该是被推出去甚至是直接被震碎才对,怎么可能反弹回来呢。
“把戏!”她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烧上斗篷袖口的火焰根本没法熄灭,反而越缠越快。
祁成一招成功,半点也不敢膨胀,他当然知道黄亚尔最恨别人耍小聪明,“非也非也,我这是科学。”
这确实是科学,祁成只不过是做了个比较有设计感的夹心面包而已,算不上耍把戏。他就是计算出了黄亚尔这一击该有的冲击力,然后照着这个程度,编出了一层刚刚好的风御防备。
而他在风墙的内部裹进了火瓣之余,还在最里层也就是靠近自己的这一侧,铺上了一面紧密织就的水镜。
外层的风御要刚好能被黄亚尔击破,而内层的水镜,则要在承受得住不被黄亚尔击破的同时,做到保持弹性,松紧有度。
“人要进步,要勇敢,不要害怕被学术之火缠绕。”行动上认怂,嘴上绝对不能服输,祁成依旧是那副贱兮兮的表情,趁着黄亚尔摆脱不了浑身的异火,撂下一句挑衅的话后,撒丫子跑路。
凌央看得出祁成做了什么改动,便朝懵圈的队友们简单说明了一番,“看吧,我说咱还是有点优势的,咱有对付异兽的经验。平时磕编号二十二的时候不就这样嘛,阿七只不过换了种形式。”
基地队员平时挪动火瓣,用的就是高密度水源球,其中借助的便是水壁的弹性。因为大黄花是水属性异兽,它的火水灭不了,只能用弹性规制它的波及范围。
“优势?你确定吗?我看刚才她还没有多恼,现在应该是暴怒了吧?”陆霄皱着眉头。
黄亚尔身上的异火有好几处,毕竟风墙里面裹了八片燃得正旺的火瓣,被弹出去的时候还借了点风助威,缠得又快又猛。
“是优势啊,我们对这编号二十二的火有了解,知道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该怎么避开。黄亚尔就不一定了,这些异兽又不是她造的,她只是顺手实体化了而已,都不知道正眼看过一次没有。”
凌央见祁成应付起黄亚尔来还算从容,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便打算重新再去探一探萧络的所在。
陆霄指了指身后的一栋酒家,“我上顶楼去备着。”
“好。”凌央应下,“小心火瓣。”
这一朵编号二十二共有九个花团,展开来很是壮观,因为祁成的惊扰,已经散开了大半的花瓣,剩下的也在不断落下,有的朝人飘来,有的顺风轻荡。
凌央手里有一颗防御结界球,但现在没有必要用上,大家都是高阶,躲开几片异火并不存在任何困难。
“你俩看情况准备上呗,我再联系一下萧络。”凌央瞧见黄亚尔丢开了斗篷,便抓紧时间安排。
那异火不灭,却也烧不毁半分黑色的布料,被黄亚尔随手一抛,掉进了旁侧的一间香料店里,瞬时刺鼻的香气铺天而来,呛得大家忍不住连打喷嚏。
黄亚尔显然没有这种生理限制,她原地起跳,踏过两处店铺的招牌,找到了祁成的所在,“既然你那么喜欢花,我送你去吧。”
她逼将过去,祁成调出备好的火瓣串子从天而降,以自己为饵,让异火自黄亚尔的背后偷袭。
黄亚尔根本看不上这样简单的把戏,就跟刚才一样,变招都懒得,直接又一次穿过了风墙,一爪子扣住了祁成的喉咙。
她五指一紧,擒住了祁成的脖颈就是一提,另一只手凭空一挥,把身后袭来的几片火瓣削成了碎屑。
祁成的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但还是无意识地在脑内惊叹,黄亚尔怎么连结界术——应该说是永昼古术——都这么溜!
她的思路应该很简单直接,既然是灭不掉的火,就把它们都碾成齑粉得了,如此自然也就再也烧不起来。
能想到这么办倒是不难,可要做到这么办,祁成觉得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凌央联通了永昼,估计也没办法完成得如此利落。
那可是十片半米长的落火瓣啊,她一秒就给全拆成碎屑了?那黄亚尔要肢解祁成的话,大概也用不了两秒吧。
祁成承认自己两秒之内是逃不开的。
“呵,放心,两秒?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呢。”黄亚尔手上的力道不减,却也不再加强,就要祁成既痛苦又不至于一下毙命。
他自然是什么话也回答不了,脑子里仅剩下了些许意识,还记得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便赶紧付诸实际,编织出了一个空间结界在自己的脚底下展开。
黄亚尔好像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依然是半点反应都懒得给,还主动掐着祁成跳进了他的空间里。
空间的另一端,就是编号二十二的花盘。
热浪自脚下升起,祁成被黄亚尔悬空着提在手中,他们的到来让大黄花剩余的花团争相脱离了花茎,燃起了异火,有的往上逼近,有的则掉落下去,顺风荡开。
“我在你脑子里读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想法。”黄亚尔笑着把手里的人像破布一样甩开,任由祁成掉进底下艳黄色的花盘之中,“你这次,试试能不能挡得住啊。”
糟糕,祁成知道她什么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念头。
他确实是打算炮制一下之前在森林村对付异火的手法,也就是那个凌央临时想出来的火上加火的法子。
异火灭不掉,就加速它的燃烧,加大它的炎力,让它在极短的时间内耗尽自己,暴烈而亡。
祁成这么打算,当然不是要跟黄亚尔同归于尽,八六一互相都欠着好几条命呢,大家都非常明白,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不能随便交出去。
祁成其实是有自保方式的,可他被黄亚尔这么掐完一甩,顿时大脑缺氧心力交瘁,连一个最简单的编织也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