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城市郊,欢乐野生动物园。
雨还在下,但依然是稀稀拉拉的,虽不算多大,却也能淋出个落汤鸡来。
不明人士为不明缘由搅出来的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解决了,牺牲的只有陆霄金贵的肩膀,还有出逃老虎皮实的臀部右侧。
归墓实在是太过重手,陆霄把它请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将会有个怎样的下场,但还是被迫再一次把伤口给撑开了。
以市民为先嘛,陆长官光荣伟大。
但他依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狼狈,反而还挺开心的。撇开伤口又崩了的剧痛不提,长弓归墓用起来十分顺手,等陆霄恢复了体能,肯定就能让这柄神兵发挥出最大的效能。
“你笑啥,你看看,上头条了。”祁成啧啧啧个没完,他这边刚替两名队友处理了和园方的沟通问题,幸好陆霄看在老虎和家里蛋黄是个远亲的份上,没把那大猫直接射死,不然还有可能出现赔偿的事。
【感动,基地队员早上刚刚苏醒,下午就开始了应援工作!】
“啊,我这头发该剪了。”陆霄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屏幕,扫到了照片上自己的造型,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带你去剪,以后不要自个出来。”祁成警告一句,他倒不怕队友们出事,就怕他们惹事。
八六一最近可不宽裕,赔不起任何损失了。
“我们三个人呢,再说这算我的锅吗?我没打算出手的,是阿庆跳出去先。”陆霄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午家兄妹。
刚才在小山坡上碰到老虎的游客们正吵吵嚷嚷地要挤过来感谢陆霄,其中就包括之前坐在他们后排的那对母子,陆霄才不想再跟那妇人说半句话呢,“我们快走吧,我才不需要感谢呢,他们差点把我从未失手的伟大战绩给污染了!”
“何止,我的亲老幺啊,下次有人在的时候,麻烦你稳当些再出手好吗?特别是在肩上没有任务记录仪的情况下,出了事,你要吃亏的。”祁成简直都要被这群队友气秃了,今天这人闯祸,明天那人捣乱,一个个都不清楚他们已经麻烦缠身,还可劲儿多生事端。
“我稳当的,还真可惜了没带记录仪,我倒想留下我飒爽的英姿。”陆霄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呸,你还想留记录,你要知道归墓的事情现在还是机密,除了我们几个,也就姓萧的个把人知道而已。高层还都不知情,你倒好,想先昭告全夏国吗?”祁成抬手让午家兄妹跟上,带着陆霄走出动物园。
绑定归墓这件事办得出乎意料的漂亮,省了很多斡旋和掩饰,可惜受益人倒一点也不上心,昨儿才说过别惹眼,今天就在公共场合直接亮出来了。
而且,这位当事人先生肩膀上的伤口都已经渗出血来了,染了大半个胳膊,他居然还笑,还觉得自己英姿飒爽。
“啊,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想让你给我买玩具模型呢。”明明是自己说着快走吧的人,现在还挺委屈的,回头看了一眼动物园门口的礼品店。
“什么玩具?”祁成有些心软,问了一句。
“那里面有个这么大的老虎,就跟真的一模一样。”陆霄剩下一只手能动,所以一左一右比划了两下。
祁成脸一黑,扭头继续走,都不想开口回复他。
这么大的老虎,跟真的一模一样?那是标本,不是玩具模型,傻子,一群傻子,哼!
“我们现在去哪?”陆霄见祁成不理会自己,还凑上去问。
“请问这位贵人,你记不记得在下曾经噢不,就昨晚,我说过,请你们都金贵一些?”祁成假笑着说完,指了指陆霄的肩膀,“不治了的话,我帮你卸下来啊。”
“噢,那回去吧。”陆霄十分无趣地撇了撇嘴。他的肩膀倒不是不疼,但因为身上的伤口太多,除开刚才裂了的时候疼上一阵以外,现在倒也不怎么抢戏了。
祁成带着他们往外走,计程车不能开到园区里面来,所以出去的路需要步行或者坐电瓶车。
祁成不想被围观,当然选择步行,陆霄看他心情不好的样子,索性开始卖惨,“哎呀,开始疼了,唉唉唉,阿庆,阿庆背我。”
这语气,这神态,这要求,跟凌央完全一致。
“好。”午大庆的回复也一如既往的干脆。
“你再开口说一个字,今晚的火锅,这个月的火锅,与你无缘。”祁成转过脸来,咬牙切齿地吐字警告。
“......那我可以说话吗?”午大庆提供了一个胳膊给陆霄搀着,小声地问了一句。
“嗯,你说。”祁成换了副面孔,朝午大庆点头。
基本上每个队友都是对午大庆说话的时候最温柔,陆霄默默地吐了一下舌头,暂时不敢有微词。
“午城今天有投放吗?零散的那种。”午大庆依然压着音调提问。
“我出来之前是没有的。”祁成回答以后,又安抚道,“别担心,有也正常,夏国现在每天都会有零散,跟我们的活动没有关系。”
他知道午大庆是觉得,动物园的事故跟自己有关。
陆霄很明显想说什么,但看在火锅的面子上,他只是唔唔了两声,忍住了。
“可那是老虎,不是异兽啊。”午三花用更小的声音朝自家大哥发问。
“嗯,我想他们是没有料到你们会来,毕竟你们没有穿制服,也没有申请出任务。”祁成知道这次老虎出逃肯定是人为,但显然这件事很仓促,而且也很无力,分明是预备不足。
大概是广撒网式散布谣言的同时,他们之间的联系又不够密切,除非基地正面响应了某一处异常,亦或者那个地方刚好有诱捕装置的储备,否则就只能搞出这种水平的事故来浑水摸鱼,为基地队员的形象胡乱多凑一笔是一笔。
虽说全国有多少奇奇怪怪的异变相关新闻,就有多少可能潜伏着萧家人的地方,但今天的事也不是仅仅闹剧一场,它让祁成意识到了两个颇为重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