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络刚才的介绍当然不会提及自己的宿主身份,但万俟寰朔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个显然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年轻的家伙并不简单,特别是他脸上那个萧氏的花枝图腾,真是越看越让人不舒服。
然而他居然是宿主?姓萧的是宿主?“永昼疯了,这不可能。”
“嗯,这这这......”周不渡和万俟寰朔一样震惊,下意识地往祁成的身边靠了靠,企图离萧络远一点,“宿主不是蓝夏塔亚吗?唉唉唉她死了那就按万俟说的,宿主是他,可萧络为什么也是宿主啊?”
周不渡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混乱,又清了清嗓子朝萧络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不应该啊!”
他又转向了凌央,“你真不够意思!”
凌央憋着笑欣赏着同僚的不知所措,“抱歉,听我解释解释。”
“又是阴谋!”万俟寰朔的话抢了凌央的回答,他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萧氏果然不怀好意。”
祁成也这么认为,“萧氏帮先圣完成了封印后把永昼碎作两半的缘故,应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找到一个合适的家伙,重新掌控此等神器吧?”
毕竟萧氏最喜欢这些古怪的物件了,怎么可能坐视一件上古神器自此陨落呢。
“那有没有可能,永昼本来有这么大。”凌央打开手臂抱了个大圆,“不断地被打碎,分割,然后失去踪迹,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块儿传承至今。这个经过,萧家人都知道的,所以也清楚,打碎它并不会使它无效化,反而可以使之分离独立?”
“你扯远了。”祁成简单地拒绝了讨论,凌央无非是想说,萧常是故意配合蓝夏塔亚落下封印摆脱永昼,好坐收渔翁之利的。
但周不渡却来了兴致,他学着凌央也举起手来抱了个大圆,“也可能有人已经收集了这么大一块大宝石,就缺了永昼呢?”
“咳咳咳,各位,请听我说,萧氏并没有玩石的癖好,我保证我家没有这么大一个石头。”萧灭亦是给足了面子,也摊开双手比划了两下。
萧灭灭的不耐烦溢于言表,好歹是他哥先抢着开了腔,他才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呛这些只知道胡扯的家伙。
“反正永昼因为分作了两半,所以可以有两个宿主,对吧?”周不渡没有意识到萧灭灭的反感,依然把话题扯到了萧家的身上,“然后你们家——你们家很厉害的那种对吗——就取了一块给萧络啦?”
“别乱说话。”萧灭灭沉声警告,他这已经算是区别待遇了,要是对待凌央和祁成,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那我就更不懂了。”周不渡委屈地看向身边的祁成,眨了眨眼睛。
“你不懂很正常,连我都想不明白萧氏的真正目的。”祁成看向了万俟寰朔,知道此番需要先弄清楚的是千年前的真相,而不是跟萧家人对峙什么对错。
“你又是哪一家哪一族?”万俟寰朔发现主导话语权的有两个人,其中之一的萧灭自己已经接触过了,剩下的这个现代人姓祁,好像不是什么世家贵族的后代。
“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头衔,只是普通小市民。”祁成简单解释后,直接又坦言道,“之所以问您当年的事,只是为了寻找修复的方式,如果没有,能稳住剩下的封印,也行。”
万俟寰朔眯了眯眼,看向凌央,“你有思想力。”
“我有吧。”凌央这半吊子能量,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思想力。
“那你又为何要落封印?”万俟寰朔认真地问,
“呃......”凌央皱了皱眉头,其实她刚刚才意识到,在座的人除了这位国君陛下,其余的都是天赋者,于是也很好奇,“你们呢?”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啊,因为我哥说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周不渡毫不设防地把自己老哥私下跟自己讲的东西搬了出来,“他说做祭祀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些时机千百年不得一遇,并不是想重现就能办到的。”
凌央对这个说法挺感兴趣,刚想深入打听两句,就被祁成拦住了,“吃你的,吃。”
他也埋头吃起了碗里的菜,并没有对周不渡的发言表达看法,只想听听萧家人是怎么认为的。
但接话的并不是萧灭,而是万俟寰朔,“封印裂了,是为何故?”
噢,没错,只顾着问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却没人记得跟这位古代人讲一讲,千年后又发生了什么。
此间唯一的热心市民只有周不渡,所以向陛下科普的重任落到了他的身上,但这位仁兄除了在吵架上具有天赋以外,叙事能力非常普通。上次听他讲旁支和自己队里的事情时,大家就已经领略过了。
他足足讲了大半个钟头,讲到凌央都吃得半饱了,万俟寰朔才大致明白了现下是个什么状况。
凌央咽下最后一口汤,口齿不清道,“其实我觉得封印吧,虽说早在我去皇陵之前,咱就很笼统地称之为破了六成,但好像也不太对。”
祁成点点头,这东西很复杂,当然不能用简单的加减来形容。
万俟寰朔却指着萧络问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他的永昼是在北郊找到的?”
“对的,九年前。”周不渡刚才已经提到过了。
“为什么去北郊找?”万俟寰朔继续追问,表情严肃得很。
凌央有点纳闷,“大概是因为,皇陵进不去,一无所获之下,刚好探测到北郊有大量结界力波动,所以就换了方向吧。”
当然,也因为异兽在那里出现了。
不过北郊跟天府城是夏国的北方和西方,并不是对立的位置。
“找到了?”万俟寰朔明明知道答案,却又问了一遍。
“对的陛下,北郊,永昼,找到了。”凌央郁闷地重复。
万俟寰朔却一脸不解,微微摇了摇头,“这不对,在北郊的不是蓝夏,也没有永昼。在北郊的明明是黄亚尔和她的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