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不休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刚才还是被揍两下就虚脱得不行的病弱年轻人,现在俨然是个自信阴狠又不怀好意的萧家人了。
他笑开来,再一次撑起了身子想要站直,“你也想到了这个方式啊。”
“不踩在那个房间的地砖上,就不受限制,我看出来了,你肯定也能想到。”凌央回头看了一眼洛晓,朝她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洛晓却依然没反应出来,什么叫踩着人家的尸体得救的。
“我必须要走到这里来,所以不折手段,只是必须而已,我也很心痛的。”彭不休把手捂在心口的位置,表情确实颇为苦涩。
凌央没有审判人家的意思,只是在确认事实而已,“你先告诉了萧繁荣这个机制,然后让他去把瘫痪的刘琦带进房间。”
接着,在走到离出口两块地砖、无法继续前进的时候,把刘琦的身体当作踏板,踩着人家脱离棋盘的束缚,轻松脱困。
“那萧繁荣你是怎么解决的?”凌央不解。
“很简单,他挺听话的,我只是说不确定这么做会不会成功,而失败了肯定会受惩罚,所以他就让我先试了啊。”彭不休耸耸肩,“我踩上去之后,只是顺便把刘琦的脚推到了我原来的位置而已。”
他说话间已经站好,还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疼得嘶了一声。
凌央嗤之以鼻,这家伙想到这么损的方式逃出房间倒也不意外,因为她自己也想到了,只不过凌央没料到这事还能做得更绝。
把刘琦摆回彭不休原来的地方,也就是和萧繁荣相对的站位,她便变成了棋子。那就是说,萧繁荣怎么换都再也接触不到这个人,更不可能踩着人家出去。
唾手可得近在眼前的生机,却永远也够不到。
“得,佩服。”凌央拍拍手掌,没继续往下问,只是坦白表示,“我没你这么厉害,我还不想开杀戒,你老实点,别碍事。”
“我一定要把封印破开,谁也挡不了我!”彭不休踉跄着朝前猛扑两步。
凌央懒懒地往侧边避开,“唉唉唉等等,你要救人,我也要救人,咱俩目的一致好吗?”
她干脆化了刚才的冰,把对方的刀子重新调了出来,握在手里直接反手送到了彭不休的颈侧。
彭不休刹住脚步,维持着俯身前冲的姿势,“我知道你要救人,但据我所知,你得到的指示,其实是松一松屏障,对吧?”
凌央点点头,并不介意讲出来,“把万俟寰朔的两把刀带出去。”
彭不休居然笑了,“你真的以为,动一动神兵的位置,就能把封印解开?”
“我不解封印,我只是松屏障,你刚才不是也这么说的吗?”凌央皱了皱眉。
“我猜是家主跟你讲的吧,屏障和封印不是一码事,松了屏障只会让永昼的能量增多,并不会影响封印的破裂程度?”彭不休有些累,想站直些,但凌央不许,又把刀子往前送了送。
因为对方太高,站直了凌央手累,“那你什么意思?”
“我们目的确实是一致的,萧氏的治疗秘法要达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也确实需要更多的结界力支持,但,移动两把刀并不能松动屏障。”彭不休哼了一声。
凌央皱着眉头,有些动摇。她自己也郁闷过,如果屏障只靠挪俩兵器就可以撼动的话,这份桎梏又是如何维持了上千年的。
但她总不能只听彭不休的,他可是萧家人啊。
“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你一定不信,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彭不休见凌央没回应自己,又接着说明。
“动手做什么?解开封印,叫醒那位大哥?”凌央维持着手里的刀锋,抵住对方不让他妄动。
“屏障只是封印的一种具体的表现而已,要想结界手身上的天赋恢复到古时候的水平,只能让封印破得更开。”彭不休咬着嘴唇,好像十分期待那个时刻。
“所以呢,我问你话呢,你想把万俟寰朔弄起来吗?”凌央自己还没打定主意,不过就这皇陵的设定,八六一若下一次进来,估计还真通不过考验。
那她既然都到这里了,也许真该把这位亡国君主喊起来。
“你身上有碎片,当然是你弄,你不配合的话,我只能动手抢了。”彭不休垂下眼看着凌央手里的刀,好像在盘算着如何反制。
“要有碎片才能叫醒万俟寰朔的意思吗?不对吧,他其实本就是醒的,动不了而已。”凌央皱皱眉头,这位国君大人可是睁着眼睛在棺材里躺了千年啊。
彭不休点点头,“他被封印在那具棺材里了,既然是封印,当然是要用钥匙才能打开。”
“所以那两块碎片真的是封印之钥啊。”凌央举着刀手酸,干脆收了回来,反正彭不休基本没有威胁。
“那本是一片,就跟永昼本是一块一样,是被人为分开了。”他站直了些,解释道,“你该知道,当年落下封印时,祭司就是我们萧氏的萧常,他也是掌管那块封印钥匙的人。”
凌央点头。
“但萧常并不是家主,他是旁支成员,所以......”彭不休顿了一下。
“噢,他把这钥匙一分为二了,只上交了一半给当时的家主?”凌央推测道。
“没错。”彭不休点头,“总之万俟国王身上的封印,需要手持碎片的人去解,因为旁人看一眼他的模样,就会失智。”
原来如此,所以到最后一站的人大概也有,只不过傻了,所以没办法出去,或者出去了也记不起来这里头有什么。
但凌央不解的是另一处,“等等,你们旁支的人,身上有秘法血脉同时又有结界力的,不是很少吗?就算结界力恢复到了古时候的水准,你确定能找到够格的治疗者担起救命重任?”
她突然觉得彭不休这个理由站不住脚,除了萧络这种万里挑一的家伙,还能有谁那么优秀?
“当然,单大哥一定可以的!”彭不休目光坚定,再一次提到了这个人。
凌央的刀又突然亮了出来,“单大哥?单言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