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方是人是车,是电线杆子还是商铺楼房,没有编号二十六一铲子解决不了的障碍物。
有,就来回铲。
被掀起的人飞得比车辆要高得多,幸运的家伙能又跌回人群之中找到个把垫背的,不幸的就只能成为垫背的,或者直接落在硬物上被拦腰折断。
这漫天飞人的景象,大家都是头一次看到,不免全部呆住了。
倒是堵住了编号二十六的那些队员,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虽有一部分人也失去了行动能力,但依然剩了不少人还坚守着自己的位置,用手里的火力疯狂地朝眼前的巨兽攻击。
这大概就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对策,打算用有限的人力和物力拦住这头异兽。
但这支队伍所带的弹药本就有限,少许人身上还有手榴弹或者小型炸药等杀伤力强的武器,也都在毫不犹豫地往前投掷了,但收效极其微小。
编号二十六对拦路的人倒是不以为意,因为它根本看不见他们,但是炸在它头部的那些弹药让失明的它受到了些许惊吓,于是怒气值又飙升了不少,干脆原地撒起泼来。
它突然刹住前冲的脚步,滑行扬起的灰又是铺天盖地一样荡了开来,还没等大家的视线恢复,编号二十六就调转了前进的方向,扭转长着一对巨角的头颅,来了一招回马枪。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紧紧跟在它身后的凌央和陆霄,他们直接被这怪物的回头一铲卷向了半空。陆霄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拽住往外飞出去的凌央,随即便反应过来在这种冲击力度之下,拽回来的很可能只有凌央的一条胳膊。
他只能先顾全自己,以抱头的姿势蜷缩起来,让他在跌落的时候有意识地翻滚着减缓冲势,然后迅速起身,找到掩体躲好。
凌央体重要更轻一些,但还好她是个苟习惯了的结界手,换了好几个空间总算撑住了自己稳定了身形。但还是没能在摔落的时候维持站姿,她只能以不怎么疼的动作躺倒在地,还连着滚了好几圈,吃了一嘴的沙子。
她同样逼迫自己赶紧起身寻找藏身之处,虽然这怪物看不见,但是它这体型,目能不能视根本不成问题。
“所有的结界手,所有的结界手,手头要没有非你不可的任务,就到定位这里来,速度集结。”耳机里传来祁成的声音,随后是一个定位指导申请。
凌央摁掉那个申请,她本人就在现场,用不着路线指示。
但在其他地方应援的结界手们很快就出现在了约定地点,祁成也带着辻栢杄和午大庆回归队伍。他将两名队友放下后,自己选了块还未被波及的广告牌坐上去,摁着耳机给出指示。
凌央没理会他说了什么,自己换了个位置来到原先七区战斗三队拦截编号二十六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能救走的家伙。
那巨兽还在不远处瞎闹腾,一会儿撞,一会儿铲,要么原地用后腿一蹬,仰起身体人立起来,再将前蹄重重地砸回地面,或者蹬在某幢高楼上,反正一刻也不见消停。
凌央拉起一名倒在地上的同僚,发现是自己认识的队员,“刘光?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再过去就是居民区了!”站起来的人没受什么伤,只是腿上有个口子。
“撤撤撤。”凌央又拽起另一个人,示意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不,七区,战斗三队......”这一位同僚受的伤比较重,虽然身上没有口子,但是他吐了血。
“誓死不退!”他身后有几名队友帮他把话说完了,然后又是此起彼伏的几声重复。
凌央往身后看了一眼,摇摇头,“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们对付不了它的。”
“那居民区里的人怎么办?”刘光的枪还没脱手,说话时掌心收了收,紧握住唯一傍身的武器。
“你们不也是人吗?服从命令,撤。”凌央懒得跟他们讨论谁的命比较宝贵这个问题,本身那就是无解的,她根本回答不了。
但无谓的牺牲是最没必要的,这整整一队人在编号二十六面前完全上不了台面,这种量级的差距并不能单靠人数实现逆转。
凌央又重复了一遍,“整队离开,别的地方还需要你们,这里交给我们吧。”
她来不及管这些人有没有遵从自己的安排,转身回到编号二十六肆虐的现场。这本是一条连通商业街的大马路,现在已经被毁成了一个巨坑,不少高楼摇摇欲坠,也有很多已经坍塌歪倒。
但好歹这怪物停在这了,七区的这支战斗三队也算是误打误撞。虽然方式很虎,但碰巧编号二十六因为被废了双眼,本就有些不安,居然被他们给拦住了。
当然,就它停下来后搞的这一系列破坏来看,拦住它也并不是什么好的发展。
祁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很迅速地组织起了到场的所有结界手,趁着这巨兽没有离开的意思,各自找到了不易被波及的制高点,开始往它左边的巨角上丢水引编织。
凌央扫了一眼,看出来大家是在分工合作。能量高的直接用厚厚的水引罩子笼住编号二十六的大铲角,技术好的则就地取材,利用同僚提供的巨型水源,往左边的那片大角上快速结冰。
希凉城干得很,空气里的湿度本就不够,对凌央这种适合用现成的家伙来说,施展水引的难度确实挺大的,所以她也是个只能帮着结冰的家伙。
她倒是考虑过带上永昼,但自己一秒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且不说她用了几次过后,精神越发不稳,就说在场的结界手同僚们吧,大概有一半的家伙抵挡不住那破石头的诱惑。
要不是在杨伊蓓作妖之后,凌央很快就让萧络学会了送客之道,恐怕夏国没乱,基地就先自毁了。
所以祁成此刻做的协调很实用,大家各自发挥所长,配合无间,很快就在编号二十六的铲状巨角上冻起了一大块冰,迫使正仰起头还想铲向什么的它一个重心不稳。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