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人?”陆霄往下一瞥,“唉?哪来的人?”
马戏表演的舞台上真的多了三个人在走动,其中一个拿了个本子在写着什么,另外两个查看着观众席,指指点点的。
穿红色卫衣的目标人物也从第三排站了起来,正往舞台处走。
“你有几分把握?”祁成突然指着陆霄手里的弓问。
“正中目标吗?十分把握。”陆霄抬手勾了勾指头,示意祁成让开,放着他来。
祁成往边上一退,却没有让陆霄动手,反而摇头否决,“不行,人这么多,距离这么远。”
“我想问,如果人不多距离也不远,我们就可以动吗?”萧络压低声音问,瞥了一眼陆霄,他不是说治安问题不归基地管吗?
祁成眨了眨眼,“啊,没想到你还会担心这个。”
他这么说,却没有下文,萧络根本没有得到回答。
不经允许催眠他人,就算只是让大家坐着聊天闲谈,也算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吧?
萧络还想确定清楚的,就看到舞台上的人开始往观众席里头走,其中的一个胖子拉扯着一个半大小孩正往外拖。
孩子的母亲追了上去,胖子不让跟,穿着红色卫衣的那个人便上前交涉,这么远当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祁成示意其他人安静,然后稳了稳思绪,在窗口画了一个杯口大小的空间结界,窃听那头的动静。
萧络刚想开口问这是什么东西,就被陆霄捂住了嘴,他竖起手指让萧络不要开口,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萧络点头表示理解,可祁成这时候却开了口,“没事,小声说话没问题,咱身后那些孩子也不可能安静,那边观众席也全是聊天的声音。”
“噢。”陆霄难得谨慎一回,颇受打击。
“好好听,看怎么回事。”祁成只能弄出这种规模的空间结界当作窃听途径,而没办法直接展开大空间传送他们几个。因为他没去过马戏表演的内部,能变出这个小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把人弄温顺吗?”窃听口子里的声音听不大清,但配合着扒窗看的效果,大致也能知道是哪一个在讲话。
“温顺不代表失去母性,不代表可以把自己的骨肉拱手让人。”依然戴着兜帽的红衣女子开口,她的音调很低,说话的时候摇摇晃晃的。
“那要你有什么用?”手里还拽着那个女孩的胖子吼了一声,吓得手里的孩子也跟着尖叫。
他又骂了些什么大家听不清楚,祁成的结界藏在观众席内,比较嘈杂。
孩子的母亲再次上前讨要自己的女儿,被胖子一把推倒。陆霄皱了皱眉头,摸了一支箭准备搭弓。
“再看看。”祁成拉住了他,这里是居民区,能不使用远程武器当然是最好。
虽然凌央和蒋迫刚才也说过,八年前的宋瑞刚其实是中了幻术而不是别的。也就是说这种看似技术含量不大的戏法,维持的时间久了,也存在使人失智的可能,那持有者便是有威胁性的。
可现在看来,施展幻术的人倒是没什么危险性,反而是后来的这几个不知道什么成分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陆霄往后一步,朝祁成给的小结界里看了一眼,找到那胖子的所在位置。这次出勤是调查向的,可没有对抗异变的任务,这种情况下的陆霄就只是个未满二十的普通人,而不是一名七阶的基地狙击手。
但不代表他不可以路见不平嘛。陆霄扣着手上的弓,做好事情生异的准备。
果然下一秒情势就大变,由于那名母亲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带走自己的小孩,惹得旁边相谈甚欢的其他观众也有些在意舞台上的推搡了。
“你这办的什么事?”那胖子又开始指责红衣服。
“很温顺啊。”红衣服环顾了一下观众席,确实每一个观众都很平和。
但平和不代表无感,哪里有动静就看一眼,这是人之常情。红色卫衣的女子施展出来的幻术,只不过是让这群人变得亲切又健谈而已,并没有给他们制造蒙蔽双眼的幻想。
“狗屁,就知道不能带你。”胖子摸出了一把手枪。
“喂喂喂。”另一个正在挑孩子的瘦子连忙高声阻止,他离得太远,说什么听不太清。总之跟祁成猜的差不多,旁支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惹出事来。
“嗯,葱花也被带走了,如果查实他的影响,来的就不只是基地的人了。”红衣服在一旁补充,语调慵懒,好像不嫌事大一样。
“呵,葱花?那小子我早就觉得靠不住,总部给他那么多人手却只给我你这货色,哼!按我说,就该闹出点事来,让他们都怕咱,以后办事就简单了。恐惧比任何幻术都管用!”胖子喝了一声,抬起了枪。
陆霄嗖一下把箭射了出去,见众人惊呆了一般看着自己,还自谦道,“不用夸,就是这么准。”
萧络看着陆霄此时站立的位置愣了一下,确定他的箭不是从打开的窗户中射出去的,而是从祁成放在玻璃上的那个直径不到五公分的圆形结界里穿出去的。
虽然上次在森林村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陆霄的枪法了,但由于他下线得早,给萧络留下的印象倒也不如其他人来得震撼。
结果这次实实在在地让萧络懵住了,祁成打开的结界那么小,位置那么隐蔽,陆霄居然一箭穿过了两排的观众,实实在在地射中了胖子拿枪的手腕。
而萧络在那个结界里根本找不到胖子的位置。
其他人明显已经习惯了陆霄这个从未失手的设定,早就回过神了。祁成打开了通往马戏表演入口的结界,“现在不想动也得动了,走吧。”
萧络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窗外,那里的人已经都乱套了,穿红衣服的抬起双手动作翻飞,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火花。
那朵火焰因为体积很小,看不清楚究竟是何门道,只见她一边变换着手势一边往后台处退,在身影没入幕布之前,观众席里的所有人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