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美反应迅速,在脚步下意识一滞后,马上抬手打开了空间结界,凌央挥出瞬间成型的编织就往对方的结界里卡了进去。
她抑住心里翻腾的情绪撒腿追了进去,其他队友也紧随其后,剩下辻栢杄、陆霄还有萧络在原地留守。
李天美手上并没有活动镣铐,她是自由的,却选择了跑开。
“你给我站住!”凌央跃出自己的空间后就迅速定位了李天美的身影。她的空间丢进了对方的结界里,也就是说凌央一行人跑出来的位置,其实是在李天美的前方。
李天美当然不傻,注意到她的操作后转身就往反方向去了。而跟过来的祁成却也没忘了查看李天美本来要去的方向,果不其然,那里正站着李锡,还有洛晓。
“这边!”祁成示意一声,也没办法管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编织了一道简易火鞭在手,脚步一下也没停地奔了过去。
午大庆反应不够快,完全没办法处理两个并列信息,身体的本能就是维持原本的跟随目标,所以追着凌央去了。
蒋迫自己刹了个车,朝祁成的方向跟过去。洛晓因为李锡无暇顾及自己,又一次撒丫子开溜,蒋迫打了个手势,丢下祁成决定去把这姑娘先追回来。
李锡是个战斗员,并不会结界术,在祁成面前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不存在威胁。
“上次要不是顾忌李天美,哪有你得逞的可能。”其实是顾忌任务记录仪,但祁成当然不会这么说。
不过这次他也打算不伤李锡,免得基地就他们没带任务记录仪却擅自对人类动手这一条做文章。
在发现了这里真的有李氏兄妹,甚至有萧氏旁支的时候,祁成就第一时间做了报备。
这都是为了自家队友,他们可不会权衡什么,到时候抓回去的人有伤在身,祁成免不了要写很多报告。
但起码祁成能给自己省下一份报告,对于怎么毫发无损地作弄人,他可是颇有心得。
初入基地时他因为少年天才这个光环,可没少受同龄人针对。而他不是个吃闷亏的好孩子,相反报复心很强,自那时起,祁成就深谙偷偷报复的门道了。
他把手上的火鞭不急不缓地甩了过去,李锡身为战斗员轻松避过了这缓缓一击。但那条吐着热炎的火舌居然没有按照该有的惯性弧度掠过,而是小幅度地一个反转,追着李锡闪避的动作又打了过来。
李锡只能一个猛扑把自己放倒在地上躲开,而祁成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放过逗弄对方的机会,笑了笑又扬起了那根灼烧着空气的火鞭,仿若一条巨大的火蟒,绕着趴在地上的李锡周边游了一圈。
火信子紧贴着李锡直竖的汗毛擦过,还在其头顶处停留了一会儿,轻轻拂过了李锡的发丝,接着悠然自得地甩起温度逐高的火簇,盘踞到了对方面门上方仅仅分毫之距的空气中。
“锡,金属,还是五金之一,很常见。”祁成双手抱起,围着李锡倒地的位置踱步,开始他的碎碎念,“在下不才,化学恰好略通。”
李锡紧张得根本组织不出语言求饶,他才不是什么威武不能屈的性子,打不过就讨饶,这种折中迂回对自己来说毫无心理负担。
但是祁成逼得太紧了,李锡完全没空说话。明明像是火绳一样的东西,杵在他眼前威胁了两三秒后,却突然变成了火团子。
李锡正想朝侧面翻滚躲过这正对着自己面门的巨大火弹,那东西却抢先一步化开了。
火焰瞬息融化,铺就成一片滚着热炎的火薄膜,罩着李锡躺倒的样子把他跟地面紧紧围了起来,像蚕茧一般笼住了整个身躯。
罩子里的空气有限,当然耐不住如此高温消耗,李锡的呼吸渐渐困难,大脑缺氧的感觉让他同样说不出讨饶的话。
“锡,熔点两百三十一点八九度,也就是说,低熔点,挺好化的。”祁成一边说话,一边确定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哪他不清楚,但不会离他们原来的地方太远,他刚才还收了一次陆霄的共享通讯。
远不远无所谓,重点是还没什么人,真是天助我也。祁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李锡大概是料不到,自己选的这块没有人烟适合跑路的地方,恰好成了收拾自己却无人来救的地方。
“可惜人是不能熔化的,但是你既然叫李锡,我又挺喜欢化学的,带你做做实验认识认识自己,也不无不可。”祁成耸了耸肩,语调轻松。
“对...对不起......”李锡脑子一片混沌,只能依着本能说出最简单的话语。
“不原谅。”祁成干脆利落地回答。
高温桎梏让李锡难受的同时却动都不敢动,一开始冒出的冷汗全都给蒸成了热流。就在他觉得受不了了,想要豁出去撞出火罩子的那一瞬,祁成却把结界解除了。
李锡生硬的吞了一下干涩到一滴唾液都没有的嗓子,吐出半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连忙翻身站了起来,一步没踩稳,差点把自己送进身后突然出现的火墙里。
他的喉咙已经干哑到连声嘶惊叫都发不出来,心跳持续加速也让李锡不堪重荷,“对不起。”
这句毫无新意,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道歉还没落话音,各式变幻的火纵编织就合围过来,换着花样扰乱着李锡紧绷到极点的神经。
“锡,无毒,柔软,展性好,延性差。”祁成一边操纵编织,一边继续他的化学课堂。
“也就是说,不太坚强啊。”祁成摇了摇头,啧啧啧了起来。
他这几次三番逗弄李锡之后,就顺便算出了对方的反应速度,于是乎越发地上手,总能在他崩溃的前一秒先暂停攻势。
“哎呀,锡的沸点两千多度呢,我可没有为你浪费能量的打算。不过,好在锡很怕冷,只需要温度降到负十三点二度之下,就会......”
祁成故意顿了顿,蹲下来走近了些,轻轻说,“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