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迫跟洛安邦的接触很少,但和董朝的交情很深,董朝是他刚入队时的师傅。
也正因为如此,当时董朝牺牲的时候,抓着蒋迫的手,把董孝莲交给了他,要他护其周全。
因为董朝知道,自己去世以后,董孝莲肯定会来基地的,而事实也是如此。
但事实又并不只是如此,董朝放不下的还有八六一。
“也不知我把你们放在一块究竟对不对,我想知道的,但是我得走了。”
董朝最后说完这句话才闭上了眼睛,蒋迫一直以来也没琢磨出,八六一到底哪里特殊了。难道当年组建特殊小队只是个由头罢了,其实真正想要成立的,只有八六一这一队吗?
“董朝在我眼里是个好人。”蒋迫如实回答。
“不止在你眼里,在董孝莲眼里,甚至是在埋怨着他的萧德隆口中,他都是个好人。”祁成也不止是问了蒋迫,他还找了后勤队长赵伍伍打听了一下。这位九阶后勤大佬说,董朝人见人爱,是个受人景仰的帅大叔。
这么一来,倒是凌央不是人了。
蒋迫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阿梨为什么那么讨厌董朝。”
“把她塞进了先遣队嘛。”祁成比蒋迫要轻松一些,因为他对董朝没有感情,只是认识而已,他入队不久后这位叔叔就为基地捐躯了。
蒋迫的眉头一直就没松开,他现在有点混乱,且不论董朝是好是坏,就说洛安邦参了这么一脚进来,为什么完全无人得知,甚至这个人已经去世了,他的组织却还在运作。
而且这个组织还牵扯到了一个貌似是纪一雪的雪姑姑,这真是太头疼了,也就是说蒋迫不仅有不可以向凌央坦白的事情,同样也有无法跟祁成直说的部分。
他哼了一声,语调沉得可怕,像是平常训下属的时候才会有的气氛嗡一下迅速笼住了祁成。
“你放轻松。”祁成忍不住一哆嗦,给蒋迫倒了杯水。
“我有点乱,你等会。”蒋迫坦白。
“嗯嗯,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先跟你聊,大家一起讨论的话,会疯掉的。”祁成一开始有这么一条思路出来,也跟脱缰了一样。他觉得自己现在发烧跟脑子转得太快是有关系的,他才没有那么弱,被打一顿就发烧呢。
“要么我们,找个时间约一下姜指挥?”蒋迫抬起头来,脸色好生凝重。
“二十二年前的事情要翻出来的话,阿庆的外婆......可能也会被注意到,那他这一家不就被挖出来了吗?你不觉得,他们一家,也算是萧常藏在森林村的礼物吗?”祁成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也是这些话要避开午大庆的原因。
午大庆身上的血不仅是影族的血,从他能被永昼复刻家人的这一点来看,或许还有埃克林斯的部分,这一脉绝无仅有,是否有人觊觎就难说了。
当年三个人进入石室时十分小心,没有任何一个村民知情,现在站出来说其实被人看到了,自是可以不具名,可还有个大前提在,那三个人里头,有一个是萧家人。
蒋迫焕然大悟一般,“洛安邦是萧家旁支。”
祁成点头,这还是昨晚萧家兄弟提醒了他,萧家人不一定要姓萧。
但是萧家旁支既知道萧常埋了埃克林斯族人的遗骨在此,又怎会不知他还安排了影族的后人世代守在这里。
外婆很聪明,他们的家族秘密从来只传给女性,也就避免了维持姓氏。但若一曝光,要查实并不难,八六一在森林村里除了玄武堂,就只接触了午大庆一家。
蒋迫的脑子也快跟祁成一样转过载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喝了口水,抱怨了一句,“怪不得你要剃光头,你这样想早晚秃掉。”
“都是为了你们。”祁成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又继续丢问题,“你有没有觉得,董朝把我们放在一块,是故意的。”
蒋迫点头,顺便把凌央上午跟他讲的顾虑告诉了祁成。
“你跟我吗?”祁成听完愣了愣,“是啊,确实......”
“我家真的没背景。”蒋迫摊手表示,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离异家庭。
“我家真的是暴发户,不是世家。”祁成也直接点破,他家往上捋都是打工的。
“那我们自己,特别吗?”蒋迫继续皱着眉头。
“我就是能量多点而已,我又不怎么用,比较聪明?也不算稀有。”祁成指出来后又看了看蒋迫,“你嘛,长得帅算吗?手脚利落?嗯......腿长?”
蒋迫摇摇头,“都不算独一无二。”
祁成笑了笑,“谢谢你让我更加混乱了。”
蒋迫直接不答,伸出手跟祁成握了一下。
祁成拿回平板,在上面点了点,“姜穆这个人我也调查过了,确实是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任何动机破坏封印。他当年进森林村要么是被动的,要么就是目的纯粹,只是想考古而已。”祁成也记得,凌央说过姜穆对结界力挺感兴趣的。
这很正常,普通人喜欢看科幻电影的多得是,得知现实中这种力量可能复苏,不管自己有没有份,总归是想探知些许的。
或许刚好得知了洛安邦和董朝要去做相关调查,所以姜穆就跟着一起去了,又或许他根本就是给忽悠过去的。
“我觉得姜指挥可以信任。”当然,蒋迫没有任何依据。
他本来就懒得管高层纷争,自然没有分辨谁好谁坏的能力。但是姜穆跟自己一样,不属于任何一个高层派系,这大叔连开会都不一定来,整天醉心于武器改装。
“以朱辞镜的行为来看,姜穆这一支,是善意,而且萧灭灭也说过了,姜穆早就被清出了实验。”祁成亦拿不准主意是否要冒险让午家曝光。
午大庆的事情,他们并没有跟基地说,萧家的也只有萧络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摇了摇头,蒋迫很无奈地叹气,“缓缓,再观察确认一下。”
“其实我们没空观察。”祁成站起来,动了动手脚,全身又酸又痛,“而且,你觉得关于洛安邦这个人还会有另一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