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挥刚想说出发的,祁成又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是不是靴子?”
他这话没有由来,搞得其他人一愣,蒋迫只能开口推测,“你是说那些孩子认的是我们的鞋?”
确实他们几个身上也没别的相同点了,这次来又没穿制服。
“也不一定,因为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外人,但不排除沙姜在指挥的可能,没关系,不管了。”祁成摆摆手,“记好沙姜这娃不简单就行,别轻信,出发!”
几个人转身窜出房外,凌央同午大庆往萧德隆的所在跑,其他人冲向了楼梯间。由于估摸着沙姜这小子应该不敢还留在这一层,所以祁成把这一层安排给了午大庆管,怕他碰上沙姜会被忽悠。
凌央随便指了一块地方让空出来别站人,但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因为空间结界的边缘是钝的,只能把障碍物撞开,并不会割伤什么。她帮着午大庆把刚才路上没打晕的孩子绑成一长串,系在旁边的柱子上。
祁成顺着楼梯直接上了地面一楼,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如果他猜得没错,孩子们的攻击倾向是受了沙姜的引导,只针对穿着基地靴子的人,那也就罢了。但若是仅仅只简单地针对外人而已,此处就还存在着一个隐患,那个通往海洋村后山的固定通道。
祁成看了一眼时间,吞了吞口水,虽然会耽误点速度,但既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于是刹住了脚步,转回负一层。
可他只是从队友口中知道这个通道的存在,他并不知道在哪里,因为他是被施了幻术抬进来的。
所以他还需要去找负责这一层的陆霄,而陆霄好歹是个战斗员,早就甩开祁成一大段距离,不知所踪了。
祁成顿了一下,想起被他们来回利用了几次的草稿纸,那上面被自己写上萧德隆提供的信息和路线之前,好像有蒋迫记下的路线,或许那路线的开始就是那个固定通道。
祁成只能往乐观的方面想,也没时间多犹豫,硬着头皮依照纸上的笔画往回倒,路上倒是没有碰上这里的孩子,不过这最后一段路它居然是没有灯的。
他只有十几分钟了,所以没空去找照明开关,只能用手机对付着继续往前,终于来到了那个透着些许自然光照的天井之下。
祁成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好像白来一趟,因为这个直落的圆柱形通道大概得有两三米高,除非武林高手不然谁也不可能徒手上去。
不过他转念一想,海洋村之所以被报异象,就是因为那些手里有橙色火光的人被目击了,那不是从这里出去的,难不成午城真的有这个组织的分公司不成......
祁成一手打着光一手摸着墙壁,想要找出什么机关,结果真的摸到了一把折叠梯。
居然这么原始,用梯子来上楼,祁成叹了口气,虽说他是一介书生,最看不惯自家队长使用暴力,可今天好像非这样不可了。
啪一声巨响,他把手里颇为沉重的铝梯砸在了地上,接着跳了上去补了几脚。
他突然心跳又是一顿,发觉自己这动静好像有点大了,若是引来什么,他可是一个都打不过啊。祁成吞了吞口水,捡起那段被自己砸完什么破损也没有的梯子横在身前。
仿佛为了印证他猜得没错一样,两组脚步声朝祁成的方向接近,他因为要砸梯子,倒是先把手机收了起来,所以这里除了稀疏的下午残阳,并没有其他照明途径。
他不敢动,也不相信就算自己放下颜面尖叫,声音能传出去多远,所以只能祈祷这群孩子确实是冲着他们脚上的靴子来的,那么刚好他此时站的地方是背光的,只有上半身能得见。
来的两个人其实也算不上孩子了,祁成是个远视眼,借着光影便可以看清楚那头走来的人,前头的那一个估计比他自己还要高。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往身后看了一眼,没有退路。
倒是可以往上跑的,他手里刚好就拽着梯子,可这样一来,这两个人就会被自己引到海洋村里。他虽然可以用结界困住他们,但他还需要回来救人,放两个无人看守的危险分子在人家后山,这件事可办不得。
于是乎祁老师在心里为自己奏起了英雄主义的背景音乐,决定以一己之力堵住这个通道。
不过就靠他只身一人,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对面那两个人转眼就要来到他的身前,其中一个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祁成顾不上认清楚,打不过起码要做到先发制人,因为这可不是能嘴遁的对象。他双手抓着折叠梯的一端往来者身上砸,啪的一下闷响,震得祁成虎口发麻。
对方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居然退都不退一步,反而逼上前来,反手扣住打在身上的梯子,压了一下后朝前一推,祁成完全来不及做反应,梯子的一角正正好怼在了他的腹部。
这是祁成第一次挨揍,原来战斗员这职业如此辛苦。他疼得全身不受控制地发起了抖,往后猛退了好几步,借着通道稀疏的光线看清楚了追上来的人。
是陆阙啊,这张脸祁成在基地给的资料里看过,当然,学生证上的陆阙要更朝气一些,现在这孩子看起来憔悴很多,满脸胡渣。
祁成忍着腹部的一通痉挛,尝试着喊了对方的名字,可是完全得不到反馈。他唯一傍身的梯子已经掉在了陆阙身后,被第二个稍微矮一点的孩子踩了一下。
祁成又挨了一脚,这一次勉强避开了些许,缓了大半的力道。倚了一下水泥墙,祁成想起自己还有一把小刀,但他没有打算拿出来。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被两个人围攻,没有把握保住那把刀的情况下,就不如别用,省得被夺走后反过来对付自己。
唉,祁成内心哀叹一声,又是堪堪一个擦边闪过陆阙的当头一拳,结果没有把握好幅度,自己一脑袋敲在墙上。
血...是血啊,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