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各怀心事,这段时间的压力也很大,干脆就喝了个烂醉,连房间也不回了,随便找了个地方一歪就睡上了。
除了辻栢杄,他并没有醉,因为他没有心事。他既不担心家人,也不挂念朋友,既没有身世之谜未解,也没有抱负理想要完成。
他身上所能挖出来的一些不如意的地方,大概就是父母把自己卖给了萧家做改造这一点吧。但辻栢杄并不像陆霄那样反感萧氏,他是个非常寡淡的家伙,他甚至觉得改得挺好,至少打起架来很痛快。
所以辻栢杄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恼的地方,他在意的只有这客厅里歪七扭八躺得肆意畅快的五个队友而已。
凌央倒趴在最长的那张沙发上,头朝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呼吸的,总之睡得倒挺安稳。午大庆就在她的不远处,只不过没够得上沙发,就歪在地毯上就着一个饼干盒打起了呼噜。
祁成和蒋迫双双仰在另一张长沙发上,但位置不太够躺着,便互相叠了一下,四肢瞎搭在一块,脑袋各自枕了一边的扶手,也睡得颇香。
“喵~”
蛋黄蹭到辻栢杄的脚边,语调切切。
他正在收拾碗筷,这会子腾不出手来撸它,便用脚挠了挠猫咪的头。
“喵~”
它又叫,还往回走了几步,像是要带辻栢杄去什么地方。
他还以为得去铲屎,结果蛋黄带他去看的是陆霄。陆长官正横在地上,抱着一个软垫睡得迷迷糊糊,而这块软垫的原本归属位置应该是滑梯的下端,归属者应该是蛋黄。
“喵~”
蛋黄一副你瞅瞅他,你管不管的样子,看着辻栢杄怒号,“┗|`O′|┛嗷~~”
但辻栢杄不想管,只是直接给蛋黄开了一个罐头算是补偿,便又开始收拾碗筷。虽然家里有洗碗机,但吃火锅这么重口味的东西,锅碗瓢盆无一不是又油又脏,所以他很耐心地一一冲过了水才放进去清洗。
之后就是擦擦桌椅,抹抹灶台,把咖啡机的定时设好,还要做什么?辻栢杄很少做家务,因为午大庆不让别人做家务,他们都做不好,还经常弄坏东西。
由于大家工作很忙,平日里也会安排保洁阿姨上门清洗,屋里头倒还保持得挺规整。
辻栢杄转过身看了看自己横了一客厅的队友们,没有半点把他们捞回房间的意思,省得把二楼也搞得酒气熏天。
他只身上了楼,洗完澡往床上一躺,还是没想起来其实另有一件事需要做,定闹钟。
平时都是陆霄叫醒所有人,但喝醉了的陆霄绝对起不来。
于是等到辻栢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了。
他不急不慌地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关空调、开窗、洗漱,然后慢吞吞地下了楼。
再次关空调、开窗,然后给蛋黄铲屎,接着非常难得地感慨了一下,这种醒来以后大家还在宿醉的场面,挺温馨的。
辻栢杄并非常人,所以他眼里的温馨,自然不太一样。
而蒋迫是个正常人,他现在感觉不到半点家庭温暖,他直觉得冷,还头疼得很,连眼睛都是睁了两次才成功启动的。
自己的脚被祁成压在腰下,抽出来的时候麻得他哆嗦了一会,双手也因为胡乱搭在了沙发上而僵得难受,蒋迫足足花了两分钟才坐起身来发愣。
凌央和午大庆就在他前面,倒是不见陆霄和辻栢杄在哪里......
左侧传来一点动静,蒋迫转过脸去,就看到辻栢杄关上了冰箱门看过来,“吃粥还是吃面?”
“......面。”下面条省事许多,辻栢杄并没有烹饪天赋,要他熬粥,最多只能保证烧熟。
蒋迫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没盖被子吹了一晚上的客厅大空调,确实有些过头了,四肢又酸又麻,动起来都不利索。
“起床了。”蒋迫顺手揉了一下祁成的脑袋,然后把他悬在沙发边缘的手臂捞了回来,还给他捏了两下放松肌肉。
凌央维持着昨晚躺下的倒趴姿势睡了一宿,这会子还没有醒的意思,蒋迫帮她翻了个身,咚一下,一直扣在她手腕上的黑色限制带居然松开了桎梏,掉在了地上,变回了尺子一样的造型。
蒋迫捡起来在桌子上甩了一下,这把尺子并没有再次卷起来,应该就如祁成所说,已经失效了。
“阿庆,起来了。”蒋迫拾了一个抱枕,蹲下去给对方塞到脑袋下,又把午大庆当枕头用的饼干盒放回去,起身寻找陆霄。
“喵!”
蛋黄见蒋迫起来了,便急忙跑过来告状,“喵喵,┗|`O′|┛嗷~~!”
蒋迫被带到了陆霄睡觉的地方,蛋黄的软垫小窝已经被他躺平成了薄饼。
“陆大海,几点了还不起。”蒋迫踢了陆霄一脚,然后自己一愣,对啊,几点了?
九点半?
“九点半了,都起来。”蒋迫喊了一声,然后撒丫子往楼上跑,得趁着这群家伙还没醒之前抢占卫生间。
最先睁开眼睛的是陆霄,他从小到大都不嗜睡,没喝酒的话,无论什么时候躺下,早上六点都能醒。
“喵!”蛋黄就地团了起来,以表明自己已经沦落到睡砖板的凄惨地步。
奈何陆霄根本就理解不了猫咪的内心戏,直接把它捞起来扛在肩头撸,“哎呀呀,九点半?现在的年轻人啊,咋没点时间观念呢——啊喂喂——辻栢杄在做早餐唉!”
“辻栢杄你就不能给我盖条毯子嘛?”凌央这会子也醒了,但还没能起身,只能躺平了抱怨。
她知道辻栢杄肯定没醉,这么多年了,这家伙就没有喝醉过。
但尽管他已经有过很多次队友醉翻天的经历,可他从来只收拾残局,不照顾队友。
“不能。”八六一的一日限定居家好队长这会子正给大伙儿下面条呢。
拿毯子需要上楼,拿完了还得下楼,多麻烦,不干。
“辻栢杄知道煮咖啡就很好了。”祁成刚才其实醒了一小会,是闻着咖啡香睡回笼觉的。
“唉唉唉。”午大庆的哀嚎从地上传来,“我起不来,我好像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