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母说起过,我更小的的时候把“外爷”叫作“外窝”,那时只是因为口齿不清的缘故,可是即便是发音有误哪个“外”字始终没有念错,难道他们就是外人吗?
一如往常在院子里和坤子玩,说是玩其实就是跟着他到处跑,总之除了睡觉之外是不可能闲坐着的。在小路上坤子先发现一个人,他看见是生人就拉着我一起要躲进旁边的芭蕉树里,我越看越觉得慢慢走近的人很熟悉,等她走到跟前我发现她是外婆,就立马就跳出来。
坤子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外婆一边笑着一边抚摸我的头,随后拉着我的手向院坝走去,她还说等一下把我带到她们家玩,一想到可以和表哥他们玩还有疼爱我的外婆我就兴奋起来,一路蹦蹦跳跳向院坝跑去,回头看坤子他也走出来了,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慢慢地走,直到他路过我家,然后又回家了。
大人们谈话我就在院坝里走来走去,心想等一下就和外婆一起走。平静的时候是等待一件事发生的前奏,没想到等来的确实外婆和爷爷激烈的争吵,我只觉得他们的声音震耳欲聋,气氛格外让人恐慌。手足无措的我害怕极了,加入其中的只是我的哭声,可是他们谁也无暇顾及我,邻居们只是隔得很远张望一下就又继续自己的事。只是那个不一样的人坤子又过来了,这次他手里拿着一串葡萄,走到我身边拉我走,我们隔得很近他还是不停给我使眼色,对我连拉带拽。
又回到芭蕉树底下,郁郁葱葱的芭蕉树把人藏得很好,他不停递上葡萄让我吃,本来对葡萄漠不关心的我还是拗不过他,渐渐止住了哭泣,注意力也变成了去摘葡萄。还是来时的路,现在变成了外婆回去的路,默默目送她渐渐走远了,这次的去留注定是留。
爷爷在小路上溜达了一圈,看着他还是低沉着脸,我继续藏在这个绿色的小屋里,只是没想到他对着芭蕉树说起话来,对我说玩一会儿就回来,然后背着手缓缓离开了。我没想到自己这样没有藏住,可是外婆路过的时候明显没有发现我的样子。又有过路的人对着我和坤子说话了,虽然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问我们怎么在这里?我们也是回答的那个最常见的答案,耍耶。却让人知道这儿其实藏不住人,躲藏是一种掩耳盗铃的状态。
如此看来芭蕉叶虽然很大,可它只是单单遮住了我的眼睛而已,而我小小的身影和树干站在一起那么明显。又有过路的人开始说话了,只是这次是对我说,他说我太被稀罕了,两方都要抢我,还抢得要打起来了。像是调侃,边说边走了,那人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像是过了一阵风。
雨打芭蕉的声音和密很绵,我的心思也如雨一样潮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总以为是一个遮蔽却漏洞百出,微凉的雨落在我的额头上让我不禁一颤。地上落着零零星星的葡萄皮,从刚开始的圆润到现在的残破是那么迅速。葡萄已经吃完了,我的思路定格在他们吵架上面,我真的就是这么特别令人争夺吗?
毋庸置疑自己是被大家所喜爱的,可是吵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无疑我被这样的不经意的爱狠狠伤害了,对自己不能自主选择感到难过,也为自己导致他们吵架感到自责。无意中听到他们吵的内容是我之前被狗咬了,我也确实是在外婆家玩才出现的意外,我也一直觉得那是一件小事,就像学走路时摔跤一样再正常不过。可是同一番爱放在两个人手里就是一场争夺,真的没有对错,拼的只是嗓门和架势。
一会儿又雨过天晴,蝉鸣响起,潮湿的空气配着一抹残阳,像是哭过之后的心情一样再也挤不出眼泪了。只希望外婆可以在途中避了雨不再难过,也希望爷爷不要总是那么急躁可以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