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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活,在他乡

端午节,白天上班,晚上万幸休息。一起的同事都提前预约聚餐玩耍,只有我婉拒了,我喜欢独行。

自结婚后,就对一切约会性质的聚会淡了,喜欢一个人静静,那种热闹的场面实在无法忍受,大家都是寂寞的人,都在想法设法的让自己不寂寞,不孤独,以为玩就会安慰自己,其实,当人走茶凉,热闹过的地方又一片冷清,各自都回归到自己具体的生活当中时,寂寞依然如故。与其这样,还不如一个人静静的穿街走巷,一个人单独的走。

城市的夜晚漂浮着来自湖面的香味,每一片树叶的味道都能嗅闻的清晰,我骑着借来的车,在人来人往中穿梭。

我的故事很简单,夜色,自行车,单独的我,宽阔的马路,纵横交错,车水马龙。

我喜欢看每一个过往行人的脸,那些好看的,扭曲的,冷漠的,安静的,欢乐的,愁苦的……我发现我还算一个快乐的人,虽说我没多少可快乐的资本,可我还是活的挺没心没肺的,这样挺好。

银川这个城市给我的最深的印象就是马路宽阔,宽到过一个十字路口都让人揪心,感觉不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人行绿灯不够人的双腿儿迈过去就被来往神速的车辆撞飞。因此过银川的马路我都不会顾忌自己的形象,能跑则跑,走那么优雅,那么窈窕给谁看啊!

感觉自己有点怕死的味道。其实,人活在世上,哪有不贪恋生命的,生命只有一次,我确实想认真的仔细的去活,虽说生活质量不高,活的也自卑,可当听到电话那头小闺女那嫩嫩的咿咿呀呀的声线时,我倍加珍惜我自己,因为我相信,成人之前,我绝对是闺女的一座大树,我得为闺女遮风挡雨。

这就是父爱啊,不求更好,只希望陪伴。每当看着小闺女的照片,我就想到了已过世的老爸,我能想象的到当初他望着我和老弟的样子跟我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名词:父亲。

如今格外的想念他老人家,却再也见不到他的容颜,只有在记忆深处,那模糊的影子,也无法抚慰我想念的沉重的心。

骑自行车的时候完全可以放松自己,轮胎在马路上颠簸,感觉生命在跳跃在运动,满眼的都是道两旁葱郁生长着的树木,在经过一条长长的河道时,晚风吹过树梢,嘶嘶作响的风声中总是带着河水冰凉的味道,这种味道是有型的,可以触摸我的脸庞,叫人亲切。大自然的味道在喧嚣的城市中总是把人烘托的很舒服,很怡人,我喜欢这个城市的原因就在这里,不仅仅有可以驰骋的宽阔的马路,也有宜人的河水湖泊,更有满城青葱生长着的树木,点缀的这个城市那么温柔,不那么冰冷,人可以靠的更近点。

当然,夜晚的城市还是有着玲珑的冰冷,那透明的,闪耀着的灯光那样梦幻,看着不那么真实,这对于一个来自异乡的打工者,产生了陌生的冲击,感觉自己置之度外。

我也只有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囊中羞涩,也只能看着夜市上那些啤酒烧烤咽唾沫。光怪陆离的生活面前,我也知道自己的弱,并不是消费不起一顿这样的夜餐,可想想自己埋头苦干的那点点滴滴的场景,想想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这点开销也就能忍则忍了。

穿过琳琅满目的夜市寻了一处绿荫遮蔽的有着清风的地方,在鹅黄的路灯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收起满腔的难过和孤单,嘴角挂上一丝灿烂的生涩的笑容,面对着电话中老婆的问候,我很开心的说:一切挺好的,吃得好穿的暖,别担心,照顾好宝宝,等我来了带你们吃大餐。

电话传来盲音,才发现热泪在眼眶打转儿,刚才的言语梗塞在喉头,五味杂陈。

这就是生活,让我们远离,看不到闺女每日成长的欣喜,看不到女人那明媚温柔的脸颊,也看不到老妈鬓边新添的银丝。

时光就这样让我们在陌生中逐渐告别不舍的一切,当猛然发现,我们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徒手挣扎。

骑车返回安静的工地宿舍,工人们都已疲惫的入眠,伴着他们的都是那些回家的梦,永远在路上,路很长,我们迈力的向前,却怎么也迈不开双腿,天光云影,都陷入灰色的梦境中,眼泪在梦里无声的落下。

2016年5月5(农历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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