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议亲在即,再不给杜幼薇重力一击,恐会耽误自己。杜月灵和周意生一起看戏,在二楼的雅间里,杜月灵不再清高自傲而是拉住了周意生的手,“周郎,你是真的爱我吗?”
“情真意切!”
“那你和杜幼薇又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我母亲因她入狱,害得我兄妹伤心度日。”
“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周郎,你…我要你取她清白再将她抛弃!”看到周意生脸色不对,杜月灵靠在周意生肩膀上,“难道你就不想我放下仇恨与你一起?只要你照做了,我答应嫁给你。”
只是我答应了,我爹可不会。
杜月灵放下身段还亲了他,幼薇…你不是一直爱我吗?我成全你一次也好。
周意生回到家中,周叔见他神色恍惚,“怎么了?是不是入夏,心烦意乱?吃点冰粉吧,幼薇给你做的。”
对,他只不过是成全她。
游湖?途水湖看荷花?幼薇穿着藕粉的绸罗裙,还背着画架,“正好,去写生吧!”
幼薇不禁有些期待,跟着周意生一起上了画舫,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两人在船尾搭上画架,一起作画。
幼薇专心致志,想要画出一副让周意生表扬的画作,一笔一划,尤其入微。周意生随意几笔,荷花已经浑然天成,他转头看一丝不苟的幼薇,她睁着一双清灵的大眼,小口微张着,每次落笔都慎重极了,还采下莲子反复瞧着。
幼薇剥开一颗莲子丢入口中,又剥了一颗递给周意生,周意生大笑问她,“生吞莲子,不苦吗?”幼薇摇头,“不觉得。”
周意生拒吃,两人继续作画。
周意生开了一坛酒,一边饮酒一边落笔。幼薇问,“是桂花酿吗?我饮一小口…”
“这不是陈酿,余味没有那么久。”幼薇咂咂嘴,“喝了酒…让我来把你画进我的画里面。”
幼薇不再和周意生说话,露出从没有过的认真模样,周意生喝的微醺将自己的印盖在已经画好的《荷叶图》上面。
他靠坐着船屋,看美景。
她挥动着笔墨,画中画,她在画他作画时候的模样。幼薇从上午画到了黄昏,终于完成了。丢下画笔,去给周意生弄东西吃。周意生站在画架前看她所作的画,原来他作画时是这样的吗?
真是一副好画。
“幼薇…我…想听琴,你弹弹…弹琴。”
“你醉了,本来喝了酒,吃饭还要喝酒。”
幼薇摆琴弹曲,周意生就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不时拨弄几下琴弦,被他打搅的幼薇无心再弹,“好了,头晕就去睡会。”
“我要跟你一起睡。”
“你说什么?”幼薇拉着周意生起来,周意生反把她拉倒在他身上。
“我成全你,现在就让你做我的女人。”
我有罪。
罪恶与欲望。
救赎与放逐。
幼薇已经睡着了,穿上衣物,停船靠岸。在天光将启的时候下船离开了,船上的蜡烛已经熄灭。
黑暗中幼薇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枕巾也湿了一大半。
“你伤心吗?这都是杜月灵那个女人造成的,只要你带我进杜家,我就帮你杀了她!”一条黑蛇游进了船舱,“带我去杜家,不然我就咬死你。”
“两百年的蛇妖?你不该这么聪明呀…”幼薇将画纸放在自己身上,“是谁教坏你的?”
幼薇蹲在黑蛇的身前,点了点它的头顶,“要杀杜月灵,为什么呢?”
“带我去杜家,不然我就咬死你。”黑蛇吐着信子,很凶狠。
幼薇放出一丝吞天巨蟒的气息,黑蛇害怕的蜷缩在一起,“你要告诉我,是谁教坏你的?”
“是涂山大当家,他他让我这样说的。”黑蛇害怕地都僵硬了,幼薇将它丢进水中,黑蛇游走了。幼薇洗了个手,回去杜府。
果然,自那日起周意生不再见杜幼薇,周家也将她拒之门外,不管是送吃的还是送画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周意生将染血的床单给杜月灵看。
杜月灵露出微笑,“那为何不将杜幼薇画进春宫图,再广为流传,让她赤身裸体的样子被千人万人观看。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啊,周郎。”
“周郎,你爱我可得疼我。我娘不在,爹被她分走了,只有你疼我了。”
周意生将自己关在画室里面,闭上眼睛,那夜的情景历历在目,每一个画面都记忆犹新。
他落笔,甚至手有些抖。
幼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如愿以偿,如今他就快要得逞了,幼薇她不会怪我的。
“爹!!!你看…杜幼薇她真的恬不知耻,败坏门庭,这样…不堪的东西,以后人家怎么看我们,百姓怎么看杜家,您在涂县如何做官呀!”
地上被扔了一本春宫图册,荷花坞。
杜幼薇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杜老爷已经是出离愤怒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捶胸顿足,将一切能摔的东西全砸在杜幼薇的身上,杜月灵安慰父亲,“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爹不要生气,就当杜家没有写个女儿,赶她出府,赶她走…爹,不能让她害我们,这样女儿哪里还能嫁到好人家?”
“滚!我杜家没有你这个女儿!贱人!”杜老爷气急将砚台都砸了出去,幼薇怕被砸死闪了一下,溅了一身墨。
就这样,杜幼薇被赶出了杜府,唯一带走的就是一个木盒一把琴,木盒里面是信和画,琴是当初岳霜飞送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