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时真恨不得自己睡昏过去,又不能狠下心把公主关在门外,只好再次开门让她进来。
幼薇穿着宫女的衣服,“你看,我现在是宫女了。”
“公主,奴婢求求你回寝宫安歇吧。”赵天时跪在地上不敢看幼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公主如何看上他这么个老阉货。
“你喜欢什么样子?要我怎么做?我会去学!”幼薇总是蹲着和他对话,“还是你要很多宫女我可以送给你,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赵天时感受到了,原来公主这是“孝心”。他终于镇定了一些,欣慰的同时也有些难过。他一手带大了公主,公主才会对他这么好。难过的是,自己其身不正,影响了公主。
赵天时又恢复了风光的生活,尽管公主不定时的夜访让他担忧,但是他也有了应对的办法哄着公主去睡觉,实在不依他就去公主寝殿守夜。只要他在殿内,公主也能乖乖去睡。
就是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能熬夜,有时守夜总犯困,偷偷在榻上眯会也无伤大雅。
只是…
这一晚,赵天时还没有完全入睡,半睡半醒间闻到熟悉的香味,公主?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不敢睁开眼睛。
幼薇伸手在赵天时的唇上点了点,用自己的唇印上去,还…舔了舔他的唇瓣,将毯子盖在他身上,犹不满足…蹭了蹭他的脸颊才回到里面睡觉。
黑暗中,赵天时睁开眼。
心跳如鼓!
绒毯传来的香味丝丝沁入他的身体。
从那以后赵天时不再偷懒睡觉,困极了便回去睡,只要公主传唤让宫女通知。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公主的行为并没有收敛,她已经完全长大了,继承了皇族的美貌,高贵而优雅,一手精湛的琴艺让闻者神往。
遂溪有心为幼薇选驸马。
屡屡带皇后公主出席宴会,就连重臣的喜事,也是带着妹芙幼薇出宫门露面。
公主的才情和美貌还有些尊贵的出身,让许多名门少年为之痴迷,求亲者不胜其数。
就在幼薇再次开口要嫁给赵天时,妹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赵天时有什么问题还是他在迷惑公主?赵天时被皇后关起来逼问,问便整个朝和宫的人,都说赵公公伺候公主尽心尽责。公主自幼失去双亲,皇上又忙于国政…怕是将赵公公当成…
妹芙无力坐在凤椅上,“你们是说,公主把一个公公当成了“父亲”?又怎么会要下嫁于他?一派胡言,明明就是赵天时迷惑公主!我精心养大的孩子,能缺什么?”
遂溪得知此事叹息,“是朕不周,愧对亡兄!你做得不错,给了幼薇母亲一样的关爱,可是朕却没有给她父亲一样的疼爱,以至于…”
以至于公主会缺乏太父爱,迷恋一个老太监?现下该如何是好?
赵天时两天没有吃饭被关在房中,受了些苦,腹中饥饿让他难以入睡,他闭上眼睛都是主子跪下的那一幕。
“皇后娘娘?是幼薇做错了吗?那也是我一人的错,和他人无关。皇后娘娘是仁慈的,请不要伤害他。”
这件事沦为秘辛,禁止宫中任何人谈起。
而赵天时也被从监禁中释放出来,让他告老出宫,去宫外过新的生活。
公主被严加看管,妹芙用了最严厉的嬷嬷来教导幼薇皇宫的规矩,本来规矩是给奴才定的,但是没有一个做主子的会把奴婢放在对等的位置,更不用说公主下嫁。
幼薇每天抄写背诵宫规,她心里觉得这是不对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她不可能放弃雨师。不能够停止得到赵天时的爱。
赵天时拿着这么多年的积蓄,在皇城外面买了大宅子还买了仆人,生活有滋有味。
只有在夜晚看到星空的时候,偶然想起主子说的亘古不变的星辰与月光。
那个隐秘在不为人知的亲吻。
每一次忆起,都能让不再年轻趋于麻木的心再躁动起来,一天一天在发酵。
皇城的人议论纷纷,为什么幼薇公主不肯出嫁,已经二十岁的公主宁愿每天抄书弹琴,也不愿出嫁,而朝和公主府已经修葺数次了。
“皇上,你真的答应幼薇的请求让她独自搬去公主府,可是她…没有成亲怎么独居?那个赵天时可是在宫外!”妹芙心疼幼薇的乖巧,却对她的固执无可奈何。
“已经关了她几年了,她还不变心,始终是我死去哥哥的唯一血脉,总不能老在宫墙没有后嗣。”遂溪安慰妹芙,“毕竟不是自己女儿,不用管她那么多,让她如愿以偿又何妨。”
“那会丢尽皇家丢了贵族的脸面,你是天地人皇,可…”
“我是人皇,谁又敢说我的脸面!”遂溪叹气,“天地人和,人妖尚能相恋,没理由人与人不行,皇后不用再伤心了,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
“可怜的幼薇,她以后会后悔的!我本想为她找门亲事嫁了出去,成婚后她便知世上男子比那赵天时强上百倍。”
“也好!”遂溪改了主意。
在满城的勋贵子弟中,为幼薇挑选了博闻强识,温柔俊美的九卿秦浪之子,秦月初。
朝和公主府张灯结彩,挂满红绸。
公主要成婚了!
又是满城的大喜事,能看到皇家的婚礼。
赵天时特意去看了朝和公主府,四年了,他离开朝和殿已经四年了,一手养大的小公主终于要出嫁了,他眼含热泪一脸高兴得回到家中。
饮酒几盅。
天光暗了,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只有月亮的晚上,月亮弯的被天狗咬掉了一大块。
赵天时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着十里红妆铺满全城,红毯从皇宫一路延伸到公主府,他看到骑在马上的驸马爷,年轻英俊,气度不凡。
好!真好!
他由衷的高兴,笑容刚爬上嘴巴又逐渐消失。公主的銮驾掀开了纱窗,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他,赵天时楞在原地,看着久违不见的主子,以至于忘了下跪。
“何人大胆,竟敢不跪!”
“算了,不许伤人。”
她在红銮驾上的笑,就像是隔了万水千山。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