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突变已经过去许久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大家还是遵照原本的计划离开了巴斯庭。
好在虽然来的人不少,但对比本地驻守的人依旧没有影响,即使离开也没能影响到边塞的战事。
只不过对比以往,此次的试炼者们似乎要特别一些。
“呜呜呜呜——”
亚瑞特的风依旧刺骨,让那些普通的人只能离开,而无法依靠起过活。只有身体强健的雪山野蛮人才能自如适应这样的恶劣天气。
而山下就要好得多了。离得亚瑞特不远,且有威斯特玛湾蜿蜒而来的湖水灌溉,让山下的人们好受很多,种植的作物们虽然不比德鲁伊召唤,却也比平常好上不少。
只是坐落在这样的世界边境边沿,总免不了有恶客来犯。好在离得戒备军也不远,使用了警报器稍等一阵就能有人前来。
所以虽然地处边沿,却依旧能住得下去。
达拉玛是迪特村的村民,年纪四十算是个壮小伙,爷爷正是迪特村的村长,年纪一百一十岁,身体早已经开始变差了。
村长总希望他继承村长这个位置和知识,将村庄保护下去,让村民们知晓自己村子的历史而不会忘掉。
只是在见过一个越境的恶魔被冲出来的守备军们消灭带走之后就无心留在村子里了,仰慕力量一心想要出去闯荡却不知如何出走。
其他家如他那么大的已经开始有小孩了,而他却依旧一人,爷爷撮合的铁匠家的玛丽娜似乎是喜欢的,却总不能入得他的心。
“所以你还是对外面充满期待是吗?你就不怕被克里拉玛爷爷打断腿想那个人一样吗?”
“夏有什么不好的吗?即使是腿无法使用了也还要到迪特这样的村庄来,这正是对于自由的争取啊!”
“可他是那样的落寞,像是没有了爪牙的老虎一样,为什么还值得你那么推崇呢!”
“他...他...”
是的,在月初时候来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小个子,似乎是有人举荐而到这里修养身体,虽然大家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想到这个偏远的地方,但对于他还是比较欢迎的,就是似乎不太好交流...
“听说他是与恶魔战斗才变成那样的!!”
达拉玛凑到玛丽娜身边说着这个似乎是秘密的事情,却被女子趁机抱住不放,嘴贴着耳朵,热气喷得达拉玛的耳朵痒痒的。
“但是我不想你走,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也说了有恶魔的!虽然这里也不安全,但是你要出去的话更大可能会遇见那些东西,再不能回来,我需要你...”
“不,玛丽娜,迪特村自建立以来都处在危险当中,我也不会惧怕危险。而且这是一种荣耀,荣耀!即使我死在了外面,也会被人带回来,像那位先生一样。”
将贴着自己的女子拉住压着肩膀在身前,说着自己的理解。眼里散发的光辉让女子一阵痴迷,却又有另外一种担忧浮现,挣脱了男子的压制,大声呵斥:“你这是自私的!克里爷爷怎么办,虽然看着强大,但他的腰已经开始弯了,他需要你!”
“可我不想被迪特村束缚一辈子,像爷爷一样。他年轻时候也向出去,但是迪特村需要他,他就留在这里五十年!我不想也这样被束缚在这里五十年,我...我想看看外面...”
似乎所有人眼中,克里拉玛是英雄,那么克里拉玛的孙子也应该是英雄才对。英雄就应该保护大家,保护村子,而克里拉玛也是这样想的,亦是这样做的。
但是他的孙子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憧憬外面,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克里拉玛与达拉玛就着这个已经吵过了很多次,却始终没有统一意见,直到现在也是一般。
“你...你...”
似乎与自己往日所喜欢的英雄不一样,又似乎觉得达拉玛说的有道理,颤巍巍的手指指着达拉玛说不出话,摇着脑袋往后退去,冲离开了达拉玛的视线。
“抱歉...”
达拉玛自然知道爷爷背负的一切,也觉得自己应该背负起什么来,但是他更想去外面看看,至于迪特村,总会存活下去的。
“喵?”
还沉浸在现实与理想当中的达拉玛被一声猫叫惊醒,抬头看去,却是一只黑猫转回去,不过三五步就到了一个轮椅前面跃起坐在上面的人的腿上。
“阁下安好。”
赶忙上前行礼,这个人在来的时候被一名军官送过来的,与爷爷交谈时候被听到一些,似乎是因为与恶魔战斗而导致行动不便,留在迪特村养伤的。“我记得您是住在溪边,您是什么时候来的,都...”
“没有爪牙的时候。”
说的自然就是二者争吵说到夏芝臣坐轮椅那女子比喻的时候。夏芝臣脸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嘲讽的不虞,只是那说话的人却已经慌乱了起来,摆着手道歉不止。
“抱歉,玛丽娜是因为我...她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很尊敬您...”
“嗯。”
吱呀——
轮椅铁与木质,没见得有什么动作就自己转了半圈,背向那个慌乱的男人就要离开。
“您能跟我说啊————”
却不觉前一刻还慌乱不已的男人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冲到前面双手抓住轮椅双侧,才要说话就被趴在腿上的黑猫一爪斥退了去,跌倒在地心脏狂跳不已,手指颤抖指着那只猫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
黑猫已经重新趴伏了下去,却见得那个轮椅上的男人停了下来,稍稍低垂眉眼看了过来。
“外...外面的世界。”
吱呀吱呀——
轮椅依旧转动,却是绕过了前面跌坐着的人继续前行,声音自前面传来,和着亚瑞特已经不冷了的山风传到达拉玛耳中。
“和这里差不多,但是那些恶魔要多一些,力量也要弱一些。人多一些,事多一些,路宽一些,风景也要多一些...”
“但在我看来,与这里其实没有区别。”
“就像外面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没有区别一样,都是外面。”
声音在山风中越来越低,轮椅走向的地方似有一阵扭曲。再清晰之后,似乎是多了一座小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