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到天明,神清又气爽。
鸡鸣三声,刘海就醒了过来,没敢太大动作,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玉人。软玉温香的滋味让人着迷,却不可沉迷太过,白天有白天的事,到了晚上还不是予取予求,嘿嘿。
简单的穿上一件单衣,刘海转了转脖子,扭了扭腰,身上骨节噼里啪啦不断爆鸣,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有了小幅增长。
嗯,这么下去不知道老婆大人能不能吃得消,真是苦恼啊。男人有了老婆后,什么事都要先为她考虑了,我这也算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吧。
咦,家里有点不对劲?虽然天还没亮,刘海也能看到院外几个走动的身影,这是进贼了吗?不对,哪个小贼这么大胆,提刀带剑、光明正大的走来走去,这到像是在巡逻。
“小婵。”刘海轻轻敲响了边厢的房门,小婵披着件衣服就出来了,看到姑爷的时候还有点慌乱,赶紧又掩上了房门,“姑爷,姑爷,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好。”
刘海无语,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怕我做什么。他到不知道昨晚的一场大战,在小婵心里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不一会儿工夫,小婵才穿好衣服出得门来,但小脸红扑扑的,很是紧张的问道:“姑爷,你是要洗漱吗,小婵这就给你打水去。”
“等等。”刘海叫住了小丫环,问道:“家里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多了那些人。”
小婵呆愣了一下,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回道:“姑爷,是这样的,老爷说县城里最近来了盗匪,就雇了些人回来看家护院。”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海想来,老爹肯定不是为了什么盗匪请护院的,试问哪个盗匪那么大胆敢来刘家偷东西啊。“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不了,不了,我已经睡好了。”小婵顶着一个大熊猫的眼睛说道。
“那好吧,你自己忙吧,不用管我。”
对于老爷子的此举,刘海在心里还是有所猜测的,山阴县最近发生最大的事儿,就是天下镖局失镖事件。但想不通的也是这点,镖局失镖本是平常之事,就算天下镖局特殊一些,也影响不到自己家来吧?
刘海本想趁着天没亮,多练习一下自己的跳跃能力,他的蟾劲还不能熟练使用,可看着这走来走去的护卫,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像往常一样打完三遍基础拳法收功。
……
明成宗为了达到他的政治目的,不得不被迫裁撤了锦衣卫,也算是种政治交换。以此衍生了许许多多的职责变更,比如捕快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虽然还是被称为‘吏’,但做为一县捕头还是可以穿上最低的九品官服的,算是与一县主薄平级,只是不能戴上乌纱帽而已。
其实刘海最喜欢的是飞鱼服,但也就想想,那可是正二品官老爷才可以穿的。
看看自己这一身绿油油的衣服,总感觉太娘化了,而且宽袖大袍的,实在是不方便,万一遇到打斗,这身衣服就是累赘啊。
算了,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吧。捕快本来就可以穿便服,刘海只是觉得第一天上任,应该有个新气象,才吩咐人做了这一身衣服,谁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啊。
说实话,当刘海站到县衙前面的时候还是有些激动的,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你看那朱红大门多气派啊,你看那鼓,那可是传说中的登闻鼓啊。
只要你家有冤情,你又不怕死就可以去敲一敲,即使县太爷还在被窝里,听到你在敲鼓,也得乖乖的爬起来见你。当然,最后是先打一顿板子,还是敲你千两银子就不一定了。
大明百姓如果有纠纷,或是发生一些案子,首先要找的不是县衙,而是巡街的衙役或捕快。捕快们会及时的对案件进行初步了解、调查、整理后,再上报给县衙文案,由文案师爷整理成册再报给主薄。
主薄会根据捕快提供的证据做出判断,如此逐级上报,由县令做出最终审判。
但其实山阴县的情况是,捕头几乎完全代理了主薄的职责,刘家经营了十几代人,整个县衙几乎成了自家的后花园。
县衙可不是只有公堂而已,这可是一县之政治枢纽,围墙之内就是一座小城。
三堂、六房、县狱、仓库、县学、宾馆、吏宅等无所不包,连县令、县丞、主薄有品级的朝庭官员的住宅都有,包括刘海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卧房,只不过现如今,大多数人并不住在县衙而已。
刘海看着小城一般的县衙,心里总算安心了一些,如果将来真有什么危险,刘家人完全可以往县衙一躲,安全绝对能够得到保障。
两个值守的衙役看到刘海到来,立刻殷情的跑了过来,牵马的牵马,领路的哈腰。“刘爷,您早啊。刘爷,我是三儿啊,您记得我吗?”
“嗯,刘三是吧?以后在衙门里,不要爷啊爷的叫了。要叫大人知道吗?”
“是是是,刘大人说的是,是小的不懂事。”刘三赶紧认错。
刘海可不认为自己是在耍威风,以后县衙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说要全面整顿吧,至少要稍微改改风气,看得过去才行。
至少门面必须要合格,这一点不容商量,至少不能比天下镖局差。
于是他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刘三,帽子没戴正,衣服好久没洗了,胡须没刮干净,点头哈腰的一点也不爷们儿。刘海皱起了眉头,越看越失望,看得刘三心里直发慌,不知自己哪点做得不对,惹得这位爷不高兴了。
刘三试探的问:“刘大人,小的有哪里不妥?”
刘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刘三啊,你听清楚了,从今往后你们跟着我做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但我也对你们有相应的要求,必须要给我做到。”
刘三道:“刘大人,您请说,但凡是您说的话,上刀山下油锅,我刘三决不皱一下眉头。”
刘海道:“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刘海有一点不好,就是非常好脸面,你说我的面子重要不重要啊?”
刘三道:“当然重要,谁敢打您的脸,就是要我的命。”
刘海拍了拍刘三的肩膀,“好,那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脸面。”刘海指了指县衙的大门,可刘三没有听明白,只愣愣的看着说不出话。
刘海道:“今天你们值守是吧?”刘三点头,另一个衙役拴好马后也回来了,恭敬的站在一边听着。
刘海道:“你们两个记住了,以后谁站在大门口值守,都给我把自己一身上下打理干净了再来,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让百姓看到了多丢人啊,这丢的是谁的人?啊,这就是丢我刘海的脸面啊。”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县衙内听见动静的人都聚了过来。
刘海越说越来劲,围观的人不只有捕快衙役,还有六房中的书办、文吏,这些是县令的人,但并不妨碍刘海。这个吴县令几乎不怎么管事,算是与刘家井水不犯河水。
刘三与另一个衙役赶紧应是,这个时候可真不能驳了刘捕头的面子,二人保证以后会注意个人形象。
刘海满意的点点头,这二人还是不错的,以前只是没人管束而已,以后自己应该多提点提点他们,还得多讲讲道理才是,要以理服人才能得到下属的拥护啊。
刘海又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好了,你们必须明白,你们的形象代表的也是朝庭的形象,要当好差首先要从这些小事做起,明白吗?那个孔子曰:‘夫子温、良、恭、简、让以德之’,孔夫子说的话总不会错吧。”
围观众人都点头称是,齐齐称赞,没想到刘捕头不仅武艺了得,对于圣人之言也有研究。
但谁也没有发现,人群后面有一个年轻的书吏,为了忍住不笑出声来,脸上的肌肉都已开始抽筋了,他只得悄悄的退回了公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