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三人狼狈而逃,他准备找个理由告假回家,等伤愈再回虎丘山。因为他被偷去的银票和戒指都是私底下藏起来的,如果被大当家知道,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何况,今日实在丢人,先被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紧跟着又被个年轻人打断了手,如果被下面的人得知,他这个三当家还怎么在虎丘山混下去。
可是他还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准备回山的大当家一行人,人倒楣喝水都塞牙缝啊。
牛大只能夸大对方的实力,并隐去被偷窃的事实,说自己发现两个年轻人在虎丘山下转悠,像是官府的探子,谁知道阴沟里翻了船,两个年轻人都是高手。
别看牛大长得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怪物,其实他的脑子并不愚钝,只要一会儿动静弄大一点,将那二人放跑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被偷了东西,也就不会被追究私吞山寨财货的罪责。
一行二十几人原路返回九久酒家,牛大忍着断臂之痛在前面带路。
虎丘山大当家紧随其后,手中提着一口精钢打造的金丝大环刀,刀身宽足有半尺,厚三寸,只是外形看起来就凶威凛凛。这是一把重型兵器,普通的刀剑根本架不住这把刀的一劈之力。他穿着一身非常繁琐的衣服,像在身上罩上了一件鱼网,腰上还整齐的别着一圈一尺长的亮银镖。
这就是威镇虎丘的绿林豪强常启明,江湖人送外号“金刀银镖”。
他现在非常的生气,本来昨晚发现一个敢走夜路的镖队,以为碰到了肥羊,因为晚上运镖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就算劫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患,可是那么一个小小的镖队点子却很扎手,虽然杀光了所有的镖师和护卫,他们自己也折损了十几个兄弟。
今天一早他就带着人将劫来的银货运出去,准备将那一车香料换成硬货,谁知道山阴县那老骚货居然不识趣,将价格压低了整整两成,如果不是山里快断粮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那骚娘们儿得逞。
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常启明带着二十几个人一路前行,准备好好收拾收拾那两个敢捋虎须的小子。让他们知道,在虎丘山地界到底是谁说了算。
刚转出山路,就看到两个人准备离去,他怒从心起,提刀就向着九久酒家跑去,一路跑一路喝道:“呔,勿那小子别跑,留下命来。”
刘海可不会傻不啦叽的去一挑二十,他快步上前两步,解下马儿的缰绳,然后一把将朱微娖举起送上了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轻拍马臀绝尘而去。
他还不忘回头,看到靠着两条腿紧追不舍的众山匪,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常启明看着远去的两人很不甘心,从镖囊上抽出一支亮银镖一抖手腕向着马腿射去,银镖去势甚急,准头也很好,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没能追赶上健马,力道用尽之后掉在了官道上。
“小子可敢留下名号。”
“凭你,还不配知道爷爷的字号。”这句话传回耳中的时候声音已经很小了,气得常启明三尸神暴跳。无奈只好先返回山寨,等以后再去找那小子算帐,听口音就知道对方是山阴县本地人。
一路提心掉胆的牛大刚松了口气,就听常大当家咬牙切齿的说道:“老三你见过他们,明日跟我一起进山阴县会会这小子,定要让那小子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老二留在山寨约束好下面的人,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下山,有消息传来卧牛岗那边儿出了大事儿。”
二当家‘毒蛇郎君’薛元与三当家牛大齐齐应“是”。
刘海二人跑出了虎丘山贼众人视线后就降低了马速,毕竟这匹马儿虽好也经不起两个人的压迫。刘海只觉得一股茉莉花的芳香被吸入了鼻中,再感觉到怀中的软玉温香心思不免有些起伏。
朱微娖到没有女儿家的扭捏,她还用后脑勺顶了一下刘海的胸口,提醒道:“刘大海,你为什么还要去激怒他们,你就不怕他们报复吗。”
说实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刘海还真没把这些山贼放在眼里,他笑道:“哈哈,我可是捕头啊,手下也有几百号人呢。”然后又说道:“如果这些虎丘贼不怕背上造反的罪名尽管来找我,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他们。”
要知道山阴虽只是县级城镇,实际是却有普通州府级城镇的规模,如果不是离培都江州府太近,朝庭肯定会在山阴设一知府衙门的。这就导致了诺大一个山阴县只有一个捕头,为了有效管理城里的治安犯罪等问题,就特招了众多捕快和衙役协助县太爷工作。
朱微娖关注的却是后一句话,她不解的问道:“谁会去保那些山贼。”
刘海道:“我也不知道啊,据说许多商路上的山寨背后都有官面上的牵扯,专门为了收取镖局的过路费。”
朱微娖皱了下眉头,不过她显然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她又问道:“如果那些山贼在暗处放冷箭暗算你,也是防不胜防啊。”
刘海说:“丫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见过我俩的三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其它人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山阴县那么大,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别说报复,想找我都难。”
“哼,我才不担心呢,大不了我跑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