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三)
叶文玉的嘴唇动了动,脑海里又是小时候蔡文川几次三番救她的往事。往事并不如烟,如果她不为他做点什么,恐怕一辈子都会愧疚的。
一个人要知恩图报。
但是感情不是感情,感激也代替不了爱情。
叶文玉的内心如同疾风中的劲草,在拼命地摇摆着。
夜凉如水,心境如冰。
蔡文川看到她沉默,便知道暂时没戏了,他沙声说道:“我知道你的选择了,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一个人应该自己走出来,而不是指望别人的搭救,我走了,晚安。”
蔡文川说完这些,就转过身缓缓地走了,脚步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叶文玉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她才重新回到女生宿舍。
现在的她已经发现,她不爱蔡文川了。那种怦然心动稠密如糖的爱情,已经消失不见了。一个女人绝对不会爱上一个比自己还要弱小的男人,尽管他长得非常漂亮,他也非常优秀。
而且她的人生已经够艰难了,背负着重担,如同蜗牛似的前行,如何还能带着一个包袱?
叶文玉心事重重地睡过去。
第二天,她如常去教室上了两节课,到了中午准备去食堂吃饭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担心是面试的电话,接起来,手机里却传来蔡伯父的声音:“小玉,是我,蔡伯父,中午方便吗,一起吃个饭。”
蔡伯父居然约她中午吃饭?
叶文玉呆住了。意外得仿佛平地走着突然摔了一跤,蔡伯父居然约请她吃饭,她不想再和蔡家任何一个人接触了。
听到叶文玉沉默,蔡文川的父亲诚恳地说道:“我就在你学校外面,南大门这一块,伯伯有话想对你说。”
叶文玉想着人家是长辈,而且来都己经来了,她要是拒不见面,未免太没有礼物,便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她走到校园门口,蔡伯父从一辆黑色的奔驰大房车上下来,微笑着向她走过来。
有一两个路人看到几百万的车,不免对蔡伯父投入羡慕和倾佩的目光,他们以为他是车主,不知道他只是司机。
蔡伯父因为这种误会,不免更加得意了,脚步都轻盈了几分。叶文玉认识那辆车,上一世坐过,那是林庭风诸多豪车中的一辆,是一辆商务车,刚才路人羡慕的目光,肯定是把司机当车主了,蔡伯父好像也挺享受这种误会。
叶文玉一直不怎么喜欢蔡伯父这一点,想着司机就是司机,车主就是车主,不管车主如何信任,但是如果作为司机,为了这种误会沾沾自喜的话,把主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不是什么大错,但总显得格局不高。
蔡伯伯走到叶文玉身边,看了看四周,对她说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的饭店吗?”
叶文玉看着那辆车,对他问道:“伯父,你今天怎么到我学校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哦——”蔡伯父微笑着看着她,对她解释道,“少爷在这附近的一个饭店里请客,我想着你和文川就在这附近,反正在外面守着也是守着,不如开车过来见见你。”
原来如此,林庭风在这附近请客。
蔡伯父对她说道:“还有一个小时,宴会就要结束了,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
叶文玉看老人一眼,对他问道:“你叫了文川吗?”蔡伯父说抓紧时间,自然是有话对她说,不是单纯地想请她吃饭。
蔡伯父摇摇头,对她微笑道:“没有,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所以没告诉他,我来你学校找你了,再说了,他一直很反感我来学校看他,所以我也不必自讨没趣。”
叶文玉知道他们父子不和,便点点头,说道:“你不介意的话,到我们学校去吃吧,里面有一个饭店还不错,专门招呼全国各地的专家的。”
蔡伯父点点头,两个人便走进校园,到了叶文玉说的那个饭店。叶文玉听说老人有话要对她说,便要了一个包厢,又点了几个特色菜。
等菜上桌的过程中,蔡伯父咳嗽了几嗓子,对叶文玉说道:“我们送你的黄金镯子,你退给文川了。”
叶文玉一愣,包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她的脸上有点不自然,原来蔡伯父是因为这件事来找她的。看来是想当说客。她把黄金镯子退给蔡文川之后,看他的表现,想着肯定没有告诉父母,原来他说了,不过现在一想,应该说的,如果不说出来的话,蔡家的两个老人不知道自己的态度,估计会频繁的联系自己。
这样一想着,叶文玉心头一松,她慢慢地点点头,看了蔡伯父一眼,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伯父,文川很好,你们家也很好,是我高攀不起。”她起身给老人倒了茶水。
蔡伯父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蔡伯父便沉默了,等到服务员上好菜,包厢门重新关上,他才开始说话。
他慢慢地说道:“自从你退回镯子之后,这些天,你伯母一直在家里愁眉不展,我看文川好像也不开心,当然,伯父自然也是不高兴的。”
叶文玉心想,那是你们的事,我没有办法,不能为了哄你们全家高兴,我就要陪上我自己的一生。
叶文玉站起来,给蔡伯父倒茶水,又把几个特色好吃的菜,推到他的面前。
蔡伯父没怎么动筷子,她也不想吃,两个人好像都没什么胃口。
蔡伯父拿起她倒过水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小玉,你是伯父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女儿一样,我以前总是想着,如果有一个女儿,像小玉这样,漂亮的聪明的温驯的听话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伯父是真的很想要你当我们家儿媳妇,伯父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同意,是因为不喜欢文川吗?”
叶文玉面上一热,叫她如何把同一个理由反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