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珞珝坐在石阶上,抬眼看了看天空,目光之中多了些许的期盼。
陈渊看着她,远远地,若有所思。眼前这名女孩,长大了,定会不同凡响。
与此同时,万贞儿坐在殿内,情绪一点点的蔓延,心中怒意四起,想到张珞珝那张脸,就恨得牙痒痒。
也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去看看朱祐樘,那个被人遗忘的太子殿下究竟如何。想到这,她眸光多了些许的思量。
“摆驾东宫,本宫要去探望太子殿下。”万贞儿挣扎着,从座位上起来,怔怔的看向日落日灭,想起很多往事,她这一辈子,恐怕用不了多久,生命就会走到尽头吧,她不能这样,她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想此,她长长的叹口气,走出这偌大的深宫中,外人都羡慕她是宠妃,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缺了朱见深的宠爱,她在这深宫之中,完全活不下去。
“哟,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小小年纪就会弹唱,看的出来,手艺非凡。”万贞儿对着朱祐樘笑了笑,略带轻蔑。
朱祐樘面对这来者不善之人,自然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个礼,问了声好,他倒不是怕她,只怕引起更多的不满。
他长长的叹口气,想到那一年,他跟张珞珝一起斗智斗勇的场景,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忘却吧。
“昨儿个,太子殿下将国子监的张生给抓进牢狱了?”万贞儿云淡风轻地问道,眸光带着笑,多了几分打量。
“启禀贵妃娘娘,是的。”朱祐樘也不恼,淡淡地说道。
“嗯,既然如此,那,本宫觉得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做的太过了。”万贞儿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是当朝太子,张生也算是老臣,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落了个太子殿下暴戾的罪名?”
“这件事情,本宫也深刻反省过,确实是本宫的错,儿臣请罪。”朱祐樘奶声奶气地说道,想要连忙下跪,却被万贞儿制止,“太子啊,这么多年,母妃膝下无子,对于你,也算是照顾万分,俗话说关心则乱,平日里,母妃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朱祐樘眨眨眼,看着眼前认识了十几年的女人,他不懂大人的世界,更不明白万贞儿话里话外所要传达的意义,唯一能懂得,就是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有朝一日,他绝不会放过万贞儿。
他的小拳头下意识地捏了捏,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目光怔怔的,笑眯眯地道,“儿臣知道了。”
两个人若无其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万贵妃从东宫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感觉全身心都舒服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抵是真的因为,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将朱祐樘狠狠的踩在脚下的触感。
当她前脚刚踏进自己寝宫时,邵贵妃突然间出现。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也是即将临盆之人,挺着肚子,就别给我行礼下跪了,免得皇上又该说我了。”万贞儿眼角带着笑意,招呼着一旁的邵贵妃坐下。
“娘娘有所不知啊,前些日子,我去了崆峒阁,当然是奉皇上之命,想要将这娃娃请来问问情况,只见她跟防贼似得,确实是机灵。”
“这事情,你也不要插手,跟你无关的事情,你就权当不知道便罢,有什么消息可以随时联系我,准确来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当然不会自个儿害自个儿。”万贞儿想到前些日子,邵贵妃在皇上面前为她说了可谓是不少好话,他们之间的感情才能得以增进。
目前来说,她暂且动不得邵春华,他是皇上心中的解语花,一块宝贝,她跟皇上之间的感情,也要靠着她进行维系。
想到这,万贞儿倚靠在椅子上,闻着殿内那龙檀香味,深吸一口气,双眼微合,故作闭目养神状:“本宫心中一直有事,还未查清楚,若是你有空,必定要替本宫彻查此事。”
只见万贞儿从怀中掏出一份泛黄的书信,信上写着杀无赦,字体有些像朱见深,她隐隐间觉得不妙。
有可能这是万贞儿设下的局,有可能是真的,至于哪一种,恐怕谁都猜不到。
“娘娘的意思是?”邵春华是个聪明人,讲话说开说圆,或许更为妥当。
“去查查这封信的来历,再去查查张家,恐怕事情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依本宫看,这事情绝非如此,情况,恐怕更为复杂。”
万贞儿对于张家,更是留了个心眼,这泛黄的字迹,终究是谁在谁的尘埃中留下。
“臣妾遵旨。”邵春华低头颔首。
挺着肚子接过,转而消失在不远处,走后,万贞儿收到消息,说是城外有她们的眼线,她不禁心情大好,看来这个邵春华确实挺会做事。
未央宫内。邵春华摸了摸小皇子,朱祐杬,生来即为万千宠爱,她必须要灭掉朱祐樘,也必须将张珞珝的势力一网打尽,否则,这些对于她而言都是祸害。
她不反对万贞儿的行为,或许她的那一切行为,在她看来,也真的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她也一样,为了朱祐杬,为了日后的前程,她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前几日皇上去贤妃那去的十分勤快,她的心中不免起了疑心。
没过多久,就传出贤妃娘娘有孕的消息。
“朕的春华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朱见深从身后缓缓走过,笑着走到她的身边,自然的搂过她,看向她时候,目光含情。
不得不说,朱见深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那含情脉脉的眸子,足矣让人毙命。
深情的男人,足矣让人疼惜。
只可惜,这份深情,这份爱,不属于她,朱见深不过是贪恋她美貌罢了,她太清楚自己的位置,宫中美女众多,谁都比不上深宫中那位宠妃。
“臣妾方才还在想,这几日皇上都未曾来过,还以为皇上真的忘了臣妾了呢。”邵春华娇嗔,依偎在朱见深怀中,听着他厚实胸膛的心跳声,都觉得是一种心安。
“朕啊,最近是国事繁忙,你看,朕不是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