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一定会把远在大殿上的半庭新引了回来。
岂不是给自已添加麻烦?
瞧着这群黑压压的将士,个个精神饱满。
将月旧用着脚跟踢了踢他,傲慢道:“等会儿,你见到我时,再来问我,知道吗?”
这个右将曾经暗中刺了自已一剑,幸好只是皮外伤。
右将被踢,心中仍然美滋滋一番,就这样退了下去。
自已知道半庭新的性子,不喜欢别人在他的耳边唠唠叨叨。
小心他治了自已的罪,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怎么样?像吗?”
将月旧得意洋洋道,就想凤含夸赞自已。
以前跟她整天就是刀剑相见,极少像现在这般温言细语说话嘛。
凤含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走了半个时辰后,凤含把半庭新在军营中排兵布阵,牢牢记住了。
北横军的军容严整,不像城军那样军纪涣散。
日后两军对峙,恐怕是城军死亡惨重了。
凤含暗中瞄了他一眼,只见他无动于衷。
面对如此军纪严明,将月旧就没有半点想法?
那些垒堡固若金汤,不是那样轻而易举就能进攻的。
“这只是一些小部分的将士,太子的精兵猛将多得是。”
凤含一针见血道,被清风拂过脸面。
如此军威大震!
可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起码是半庭新历来严厉要求他们事事以军法重,不能藐视军令的存在。
一眼望去,就算是暴晒在灼灼烈日下。
如此流金铄石的天气,将士们挥汗如雨,却不敢动弹半点。
凤含不用多想,就知道半庭新从未对自已的将士们,有过半点怜悯之心。
他甚至一度以为,将士们为他出生入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个彪悍大汉的妖兵扑了上前,差点就撞在将月旧的脚下。
如履薄冰道:“太子,妖将想杀了我。请救小的一命,以后我定是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像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只有半庭新听得进去。
凤含一眼就看得出他,必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妖。
瞧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就是临阵退缩,才会被妖将抓捕了。
那么他只有一个下场,就是军法处置。
但看到将月旧后,以为是救星再世。
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只是暂时假冒太子的人。到了北横军,刺探军情而已。
想必将月旧对北横军里里外外的军事,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处理这些琐事,他怕是要气得整个人都快要崩溃嘛。
在城军中,将月旧把大部分的军事,交给鬼二去处理。
如此,自已也会空闲许多了。
“他为什么要杀了你?”
将月旧指着不远处跑了过来的妖将问道。
总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就把这个狡猾阴险的小妖放走了。
这个妖将真是精力旺盛,才去领罚不久。
现在倒是活拨乱跳嘛,看来是他的肉皮厚哦。
妖将如实禀告道:“他想做逃兵,恰好被我逮个正着。原本想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他没有悔改。还在一路上耍了奸计,才逃到太子的面前,在这里血口喷人。”
凤含听得出,这个妖将未必全是真话。看来,将月旧罚得太轻了。
妖将只有一部分是实话,就是小兵受不了这里的军纪,想逃了出去,但妖将发现了。
妖将为了彰显自已的宽仁大度,才故意说成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确实将月旧早就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免得再出现在自已的跟前了。
将月旧扯了扯衣襟,拍打着小妖的肩膀,“我向来赏罚分明,一定不会冤枉了你们。你很好,赏赐黄金五百两。”
黄金?
妖兵三跪九叩后,表示感尽不激道:”以后唯太子马首是瞻。”
他就满心欢退了下去,只留下妖将一脸的不解。
明明就是妖兵想要逃走,却获得黄金五百两?
这真是太子口中所说的赏罚分明吗?
不过,所有事情的对对错错都是太子殿下说了算。
妖将只是对黄金两眼发光,自已对北横军呕心沥血,却没有得到半点赏赐。
自已用着军功才能换来现在的将位,实在是不易!
将月旧顺手从他的腰间,取下一把锋利的佩剑。
低沉道:”你因为滥用职权,险些把一身军功的小妖给杀了。自已应当何罪?”
又罚?
妖将一脸懵懂,怎么好像太子在一夜之间,突然性情大变,跟以前变得不一样。
他的两目布满层层的困惑,却不敢抬头望着太子一眼。
”这个?”
支支吾吾道,沉默半响后,直截了当补了一句,”小将没有罪,请太子明察此事。”
如此喊冤,也只有他了。
将月旧唤来左右,把他带下去,重杖五十板。
不管妖将如何喊冤,将月旧一脸风轻云淡,始终是不为所动。
早就想狠狠把北横军所有的大将,统统打了一顿。
让他们心生怨恨,才不会为了半庭新如此卖命。
凤含见怪不怪,至于他们被惩罚,那是妖将今日的不幸了。
只有长咕始终憋着笑意,又不敢放声大笑。
觉得他们可怜得很,就这样糊里糊涂被罚。
快到一个时辰后,将月旧知道半庭新很快离开大殿了。
军营还有大部分的地方没有去,也只能就此作罢。
目前只能折返回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差不多了。”
凤含抬头望了一下,觉得骄阳似火。
自已的双目几乎都快睁不开嘛。
长咕的身影被拉得长一点,好像在冥冥之中,似乎在那里见过了。
凤含重新盯着他的长相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焦炙不安摸了摸额头,这个身影怎么会带着一点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难道以前自已见过?
的确,凤含的对手多得自已都算不清楚。
但想想这些天,跟长咕朝夕相处。
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只有他那一颗对自已忠心耿耿的心,天地可鉴!
凤含重重拍了额头,或许是自已想多了。
战后的余虑,怎么会对一个秉性醇厚的长咕再三怀疑?
人有相似,更何况是这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长咕相视一笑,难得凤含盯着自已看了一圈。
准备走近她的身边时,中间的距离硬生生就多了一个将月旧在内。
”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