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璃回到安府,却见门前围满了士兵,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公然上前询问,只得从后院翻墙进了门。
进了院子之后,便见大厅灯火通明。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堂开会,老祖母也在,只是没见到多少家丁和丫鬟。
众人见了安璃很是诧异,安璃从白墨沢那里走的太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光脚在雪里跑了这么许久,早冻得通红,给老祖母、杨氏请了安,便快步走到火炉边烤火。
“杨府的寿宴早就结束了,你人跑哪里去了?”杨氏见安璃回来,生气的质问道;“说,是不是看到府里有难你就躲了起来?”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混账话!璃姬若当真想躲起来,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老祖母不待杨氏说完,打断了她的话道;“有那个力气不如想想怎么把定邦和我的孙儿救出来!”
老祖母说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安璃闻言父亲和兄长有事,也急了,却摄于老祖母的威严不敢问。
冬儿凑道安璃身旁,小声的告诉安璃,今天用晚膳的时候,陛下突然下了圣旨,急招老爷和少爷觐见,去了便没让回来,老祖母差人去宫里打听了,说是有折子告发老爷想谋反,已经押送稽查司审讯,圣上还派了士兵把安府围了起来,若这件事情坐视了,别说老爷和少爷,怕是整个安家都不保。
安璃明白了来龙去脉,试探的望向老祖母:“或许可以去找皇后娘娘帮忙。”
“皇后娘娘?”老祖母不解的望向我;“此话怎讲?”
“父亲不可能造反,肯定是被别人诬陷。”
“皇室中太子和三皇子斗的尤为厉害,你父亲平日里最不喜太子党,你怎知陷害你父亲的不会是太子殿下?”
看来老祖母虽口口声声罪孽深重,要与佛堂和青灯作伴并非真心,朝中动向,父亲的心思她都摸的清楚,安璃思付了下道:“前些日闻太师和其他几位朝臣的府邸也都被圣上查封了,这些人和父亲一样,都没有在废太子的折子上签字……”
“闻太师的事情,倒是有所耳闻。”
杨氏见老祖母露出肯定的表情,急切的问道:“婆婆,可行得通?”
“静一静,容我想想!”老祖母白了杨氏一眼,沉思了片刻望向安璃道;“我现在修书一封,以我与皇后娘娘的交情,她或许会愿意见上你一面。”
“我家璃儿?”柳氏看出老祖母要让安璃去送信,不禁担心起来;“她只是个庶出,宫里的人不见的会让她进去。”
“都说是拿着婆婆的书信了。”杨氏见状,狠狠的瞪了柳氏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推脱!”
“你给我少说两句!”老祖母厉声呵斥杨氏,又转脸望向柳氏;“婆婆知道,平日里没少让你们母女受苦,倘若这次他们能安全回来,婆婆定会跟定邦说,绝不会亏了你们母女。”
“老夫人言重了,柳氏不是这个意思……”
安璃心知柳氏平日里不善言辞,不待柳氏说完,接着道:“我母亲尤为担忧父亲和兄长的安危,所以担忧我庶出身份会坏了事,但是只要老祖母觉得安璃可以去,安璃定当义不容辞!”
安璃的这个回答,老祖母和杨氏等人都很满意。
***
安璃递了老祖母的信,在宫门前静候。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皇后娘娘的宫人,那宫人将信件还在了安璃的手中:“娘娘让奴婢传话,如今非常时期,娘娘也不方便相助,还请见谅。”
“这位宫人,可否让草名和娘娘见上一面?”这是彻底回绝了,父亲和兄长押在大牢,皇后娘娘若是不出手相救,他们必死无疑那,安璃焦急的拦着转身欲走的宫人;“草名有要事禀报。”
“皇宫大内岂容你放肆!”
那宫女还未出声,两边的侍卫已经将安璃拖到一旁。
“两位官爷,草名当真有要紧的事……”
“帝都那么多人都拿着要紧事闯皇宫,皇宫岂不是人满为患!”那两名侍卫见安璃还不甘心,怒道;“再造次,就不如今这般客气!”
雪下的大了起来,车夫喊安璃上车:“三小姐,回去吧。”
安璃摇了摇头,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她顺着城墙一路走着,如果找到一处矮一点的城墙,或许可以翻过去,就像平日里翻进安府那样,然后再一路寻到皇后娘娘的寝宫。
安璃见皇宫西南一处宫墙外,有一颗大树紧挨着宫墙而生,如果能爬上这颗大树,或许可以翻进宫中,安璃将宽大的披风脱了下来,束紧了袖口、裤腿攀爬了起来。
只是大树与宫墙还是有一定距离,如果真想爬过去要攀上一根极细的枝丫。
安璃对自己的体重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为了救父兄,拼了。
安璃攀上了那个极细的枝丫,眼见着就要摸到宫墙,却听身下“咯吱”一声,她心知不好,跟着整个人便摔了下去,她本以为会摔到冰冷的雪地里,却意外的跌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安璃抬头望去,却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王爷李元治,看到他安璃便会莫名的想起在杨府主动抱他,他和她在马车里的肌肤之亲,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她避开他的目光道:“你怎么在这里?”
“本王的府邸就在皇宫西南,倒是你方才不通知本王一声便从本王的马车里消失,这会倒要偷偷翻进本王的府邸,意欲何为?”李元治挑衅的望向安璃,摇了摇头道;“只是,你是有多重,能把树枝都压断?”
他抱着她能不知道她有多重吗,安璃恼火的挣脱他:“谁要进你的府邸,我是想拜见皇后娘娘!”
“这么着急见为来的婆婆?”李元治挑眉揶揄的望向安璃。
“谁着急……”安璃本想骂李元治没有口德,却猛然醒悟,她怎么没想到李元治是太子的亲弟弟,皇后娘娘的嫡出:“王爷可否带安璃进宫面前皇后娘娘?”
“本王为什么要带你去见母后,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为什么突然消失!”
安璃没想到李元治在这个时候,还耍他的王爷脾气,急道:“你发什么脾气……”
“王爷为了找你几乎翻遍了整个帝都,你还说王爷发脾气!”身后的簇戎见状抱不平道。
李元治杀退黑衣人便发现安璃不见了,他一直四处找寻直到母后传旨让他觐见,他才不得不回宫,但是他不想让安璃担心,斥责簇戎道:“多嘴!”
安璃这才注意到李元治身上只穿了件劲衣,劲衣上隐约还能看到厮杀时溅在身上的血迹,他的罩衣之前脱给她穿了,也就是说他一直都没有回府,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你,你一直在找我?”
“你无缘无故不见了,谁知道你是死了还是活着!”
虽然李元治说话的时候神情依然是傲慢的,但嗓音里却带着些许沙哑,安璃担心的道:“你把罩衣给了我,是不是冻着了?”
“不冷。”
望着他,安璃的心莫名的跳了跳:“谢谢。”
“你突然跟本王道谢,本王怎么觉得你意图不轨?”
“确实意图不轨。”安璃迎上李元治傲气的美眸道;“不知王爷可有兴趣听听?”
“愿闻其详。”
“王爷可知不少大臣被圣上彻查。”
“有所耳闻。”
“那王爷可知这些被彻查的大臣们都是没有在废除太子折子上签字的大臣?”
“闻太师、唐司仪等大臣?”李元治定定的望向安璃;“还有你父亲。”
原来他全部都知道,安璃急的揪住了李元治的衣襟:“既是如此,王爷更应该带我去面见皇后娘娘,说明此事。”
“你觉得我母后会不知道此事?”李元治招呼簇戎送安璃回去;“我此番回宫便是奉了母后得旨意,安心回去,你父兄不会有事。”
“不劳王爷了,我家车夫在宫门处等我。”安璃听完李元治的话,蓦然的明白了,此事三皇子越是动静大,越是会让尽人皆知,当今圣上既然能掌管九州,必然不会看不透其中奥秘,此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出手才是对的,只是苦了在稽查司的父亲和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