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醒来已是深夜,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抚了抚额头,正疑惑,脖侧传来的微凉触痛感适时地提醒了她。
应该是南邶给自己打了安眠针。
他呢?
江客打开床头灯,掀起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被人换了,穿的是那身和南邶配套的白色家居服。
这不是在她自己家吗?怎么会……
裸着脚下了地,卒然间熟悉的淡香飘入鼻息,江客咬牙,抖了抖身上的白色家居服。
沐浴露……
急忙起身在家绕了一圈,最终也没找到南邶的身影。
倒是衣柜多了些南邶平时穿戴的衣物,包括内衣。
什么时候搬进来的?他是打算住在这里吗?
这混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这样了?以前不记得他有这么无赖。
江客晃晃脑袋,推开落地窗,大步走向阳台,仰脸吹起了冷风,禁止自己胡思乱想。
恰此时,一颗雨滴随风飘落,正巧打在她脸上。
江客一抹左脸,抬眼望去,只见天上已经乌云遍布,压抑沉沉地似要吞噬人心。
拳心不觉攥了攥,她再低头打量一下自家周围,楼下草坪停着的一辆深蓝色玛莎拉蒂乍然闯入她眼眶。
是南邶的私家车,没有人……
江客回身,又在自家内外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她所担忧的监视设备。
是她想多了?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01:30。
得抓住机会了,否则真等南邶住进来就没法这么自如了。
江客来到衣橱,迅速找了一套纯黑的运动套装,一顶假发以及一只黑色口罩。
将它们放在一边,她又迅速给自己化了一个眼妆,由于她眼窝较深,五官十分立体,所以她一着妆总会给人一种混血儿的感觉,与素颜的气质大相径庭。
末了,她又在眼尾点了一颗褐红的痣,惟妙惟肖,像是天生的。
再换上运动服,戴好假发和口罩,江客宛若换了一个人。
她来到落地窗前,又瞥一眼楼下的玛莎拉蒂,转身快步离去。
后门一如往常,江客锁好门窗,离开了家。
她手里握着一只银灰色的老式手机,屏幕亮起来,上面有一条短信这样写着:季晓菲,海仁医院,顶层VIP病房(二)。
江客是在上课期间突然收到的这只手机,当时没注意自己旁边都坐过谁,只知道当她起身要离开时,发现背包里多了一只手机。
去教务处的路上,手机恰好收到了这条信息。
被南邶打晕是意外,幸而他没有动自己的包。
季晓菲现在被警方监管的非常严,连住院的消息都是严密封锁。
给她手机的人和季晓菲会是什么关系?还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发这些给她是要请君入瓮还是有其他目的?
是季晓菲自己,还是……那个人?
江客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见她装扮严实,只露出一双水波潋滟的大眼睛,心生怪异,就多看了她两眼。
半个小时后,车到了海仁医院的停车场外。
“姑娘,要进去吗?”
司机偏头问后座的江客。
江客摇头,闷闷的声音由口罩下传来,低沉许多:“在这里就行。”
出租车离开,江客立在海仁医院的大门前,黯然的眸底隐过些许狠戾。
海仁医院她只来过一次,还是十岁那年江文南特意带她来的。
这里是南家的产业,建筑设计日新月异得变更,海仁医院早就不复从前。
她不清楚江文南当初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用意,江家有自己的私人医院,为什么江文南偏偏选择了这里?
这个问题犹如迷雾笼罩的大山,层层叠峦覆在她眼前。
在很多年的时间里,她浑浑噩噩,不可一世,更不屑探究那些丑陋背后的真相。
微风逐渐变强,乌云在头顶撞击出几道无声的闪电,炸开的云墨一层层溅染着原本深蓝无际的海拓市夜空。
雨滴很快便落下,四处淋漓,算是蒙蒙细雨。江客戴好连衣帽,快速向住院部的方向奔去。她尽量保持正常人的神态,不让人察觉出什么异端。
住院部总共有二十二层,护士站应该已经被警方安排过,为免引起人的注意,江客在大厅稍微研究了一下住院部的楼层索引以及分布图。随后,转身离开住院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