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
南珵见她倔得拉不回来,声色一下凛冽了许多。
江客翘唇,对他的反应似乎很得意,随后,她逐渐放缓车速,找了处还算开阔的灌木丛区域将车停了下来。
南珵额上渗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细汗,凝目紧盯江客,愤怒之意几乎爆发:“江客!!”
江客睇一眼后视镜,用牙尖咬了咬唇瓣:“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南珵。”
“……”
南珵本以为江客又会摆出不以为然的态度打插科打诨,倒没想到竟被这么直接地道了歉,一时有些难做反应。
江客拍拍他的肩,给车门解了锁:“所以啊,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和我靠太近,会有生命危险的。”
……就差没说自己是瘟神了。
南珵一口气再次堵上心口,刚想争辩,就见南邶颀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后视镜中。
南邶从路虎的驾驶座开门下来,大步逼近法拉利,路面在灌木丛的掩盖下深浅不平,他却走得十分平稳。
“下车挨训吧。”
江客恢复了一贯如常的漫不经心。
南珵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径自钻出车内,恰好对上南邶凛厉的视线,语气顿时有些支吾:“哥,我,江客……”
江客瘫在驾驶座上,半敛着眼睑从后视镜中看着南邶疾行到自己身边。
“江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南邶一把将她拉出驾驶座,扣着她的双肩将她抵在车身前。
江客没正视他,而是从上衣口袋取出一盒女士香烟,抽一支出来点上,神态有些萎靡不振。
南邶露出的精壮小臂青筋突跳,江客身体软绵无力,几乎大部分重量全在他手里。
淡淡的烟草香自江客口中徐徐漫出,她以一种令人抓狂的姿态慢悠悠地解释:“南邶,你对南珵太严格了。如果今天没有他,我可能会更疯。”
南邶的手劲陡然加重了力度,一字一句控制着即将迸发的暴戾:“你还想疯成什么样子?凡事都要有个度,你不知道吗?”
“知道~”
江客低低地笑起来,像是烟熏造成的沙哑,嗓音格外撩人。
她凑近他,在他阴郁的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朦胧的烟雾。
南邶眼都没眨一下,烟味萦绕江客的气息,柔柔的令人抓心挠肺。
“南邶,不如我们解除婚约?”
江客倏然提议,唇瓣的弧度恬不为意,没有任何温度。
南邶眉目一横,脸色越发阴鸷:“你以为你说了算?”
江客继续兀自地说着:“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利用你比较多,还要浪费你这么多人力资源,再多些日子,你的人都该抱怨了。”
“你还在乎这些?”
南邶冷嗤。
“我是不怎么在乎。”江客歪头,加深眼尾的弧度,“可我的命只有一条,万一结怨,吃亏的总是我自己。”
南邶缄默,手间的重量减轻不少,是江客打起了精神。
江客见他不言,向前迈了一小步,鼻尖贴近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稍稍抬眼仰视他:“南邶,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没有感情能力,我并不认为以你的性格会对我这种人产生……那种感情。”
乔勇默默走过来,与南珵目光交汇,并排站在了一起。
后面的越野车也一辆辆跟上,只是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炎阳当空反照,加上树荫的遮挡,江客很难看清楚他们的容貌。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南邶问。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江客反问。
南邶又一次沉默,捏着她双肩的手慢慢松开。
江客垂低眼睑,指指身后的越野车队,扬了扬眉:“南邶,你想做什么我不管,可是我想做什么你也不要再插手。凭白受你恩惠,讲实话,我搭上这条命都还不起。”
南邶皱眉,咫尺的距离打量江客,目光在她身上像是定了格。
现场的氛围一时形成了对峙局面。
江客浅浅勾着唇,氤氲而起的烟香薄雾缭绕周身,平添一层慵懒的迷离。
“……江文南当年为什么收养你?”
南邶不知怎么,没来由突然问起这些,打了江客一个措手不及。
江客恍了恍神,也不避讳,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轻声吁叹:“不清楚,或许……和江岩柏控制我是一个目的。”
“……你不会也感兴趣吧?”
江客回身,将残余的烟蒂捻灭在法拉利的烟灰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