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经过前几个月的激烈竞争,再加上泰昌时期的生员,国子监学员等等,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恩科即将召开。
礼部尚书徐光启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他又要出题,又要监督考棚的建设,贡院里的考棚太少,而大恩科已报考的人就有二万,还有陆续赶来的,老头子的眼珠儿熬得通红。
朱由校亲自翻看生员名单,这份名单上宋应星、文震孟、牛金星等后世名人赫然在目,这些人才,朱由校叫桂烨全都抄写下来,一旦有人通不过,朱由校将为他们走后门。
通州,京杭大运河起点,牛金星和卢象升这两个后来打生打死的人凑到了一起,这两人都属于学识渊博之士,兼之喜好兵事,在一番攀谈后,颇为投机,于是便结为好友,一同准备此次大恩科。
宋应星与哥哥宋应昇正坐在船中,虽说他的们名字早就被报上礼部,但人还在运河上慢悠悠的往前走。京杭运河上,平底漕船拉着各式货物向着不同的地方漂流而下,往北的走左,向南的走右,大大小小的船只组成的船队显得异常宏大。
“哥哥,自从陛下严办赵党后,天下风气为之一清啊!”宋应星让仆人从宝和楼买了几只烤鸭——据说还是宫内做法。品尝之后,的确鲜美异常。两兄弟也趁着吃时聊一聊今事。
宋应昇“唔”的一声,嘴中边咀嚼边含糊道:“就是陛下手段也恁狠了一些,连皇亲国戚都没放过。”
“哈!”一声,宋应星笑了笑,道:“某观史书,能中兴的无一不是狠茬子,就那贞观皇帝,也干过杀兄弑弟的勾当,陛下这算是很宽容了。”
宋应昇微微一笑,将话题引向考试,道:“应昌吾弟,四书五经汝学得如何了?”
宋应星讪讪一笑,拿出书本,在舷窗,对着繁荣的京杭大运河,大声念了起来:“有朋自远方来......”
这时候,从旁边走来一个一个男子,道:“汝等还读这等破书干什么?陛下只管考策论!还不如趁着这船停泊之时,四处转转为妙!”
宋应星看了一眼此人,不悦道:“敢问兄台何人?”
“本人,许显纯!”年轻人道。
许显纯最近刚办完赵案,亲自抓捕赵南星,并将赵南星作为灯火,扯出了一大批的盐商海商,其功大,被擢升为锦衣卫百户,此刻正便装前往北京,准备接受锦衣卫内部的升迁。
“兄台是怎么知道陛下考甚么的?”宋应昇终究是年长一些,将许显纯引到桌旁坐下,又让小厮片了块鸭肉,亲自递于许显纯后问道。
“哈,兄台也是阔人,某无功不受禄,就与兄台谈谈。许某爷爷乃是驸马爷,在咨政院有一席位,自然是知晓此事,故许某也便晓得了。”许显纯支起筷子,轻轻一插,将肉在一旁大酱之中一卷。“这味道,还真是不赖!多谢款待。”
“不用谢!”待宋应昇道谢时,许显纯已然无影无踪了。
……
至天启元年四月二十五日,全部考生均已到齐,他们将在北京贡院的考棚里,三天三夜,不断答题,真不知这些人该如何撑下来。
朱由校这几日选定科目,算、律、策论三样成为主考科目,周延儒等一批守旧官僚曾经提出异议,认为考这玩意儿不遵圣人之道,不合乎天理,属于奇技淫巧,应该撤除,对徐光启等要撤职查办。
朱由校看了之后,批道:“故隋有设十科,盛唐科举常设科目主要有明经、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等科目,徐阁老只是遵寻古法而已,汝等勿要再言。”
这批人主要是腐儒,东林商业派余党,地主派余党等组成,以哲学来看,他们叫旧事物,这批人还想着学习一波张四维,把朱由校当青年万历忽悠。要不是这些人有制衡及藤蔓作用,朱由校早就抡刀子了。
“这帮人身后是谁?”朱由校在暖阁中沉声道。
“曲阜!”魏忠贤躬身道。
“好的很,好的很哪!”
……
锦衣卫,北镇抚司,“恭喜爵爷!”来往的锦衣卫们都对着刚成百户的许显纯道喜。
“老许今日鸿运当头,弟兄们应当宰他一顿,是不是?”许显纯的前上司大声道。
“对,对!”下面一阵起哄。
“好!今日,我许显纯,把小南街宝和楼包了一层,今天,咱就不醉不归!”许显纯大声道。
“好,许百户爽快!走,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