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快增援水门!”薛溥政骑马一路跑到死囚营,敲钟大喊道。死囚营的人纷纷起床,人拿起武器,准备冲锋。这不由得他们不卖力,这些被选中死囚大多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薛溥政规定:凡战斗中立功者,皆免去罪责。这些人自然得拼命。
死囚手持刀盾,冲锋在前,是各路援兵中最先到达的军队,见城上以快奄奄一息,薛溥政挺剑冲锋在前,大吼一声:“杀虏!”一介文人,竟有几分武将的风采。死囚营见此,气势大振,再加上这些人都是死囚,竟然强行击退了敢死队的攻势。
敢死队队长见此一咬牙,将全部的敢死队都派了上去。薛溥政临时接手指挥权,他将受轻伤的伤员安排在后,为所剩无几的火铳兵装填弹药,一些死囚拾起鸟铳,将短刀插在枪口,作为短枪来使用。
冲上来的奢军敢死队被“枪林”逼退,毕竟他们也只有短刀,一分钟后,被装填好的火铳被递了上来,只听的一阵爆豆般的齐射声,奢军敢死队损伤惨重。
这时,大批的援军冲了上来,奢军敢死队被彻底击溃,绞杀在了城头。
薛溥政浑身浴血,王三善和刘綎一起来看他,薛溥政对着刘綎和王三善道:“巡抚,爵爷,薛某在救援时,发现奢逆的后续竟然没有增援部队,故此下官才能击退这些夜袭之人。”
“哦?”刘綎琢磨了一下,向薛溥政道:“你先休息几日,这件事,某和王大人一起处理。”
“谢爵爷!”说罢,精疲力尽的薛溥政合上双眼,一阵就睡着了。
两人出去后,刘綎激动道:“真是天助我也!”
王三善转过头,问道:“爵爷,怎么个天助我也?”
“彭博兄,你可知前朝蔚山之战?”刘綎道。
“怎么了?”王三善道。
“内讧,当年援朝时,陈寅将军身先士卒,先后攻破敌军两座营寨,腿上还吃了一铳,而杨镐欲让好友李如梅显名,但其人尚未到达,故杨镐下令鸣金收兵。结果倭寇得到了喘息,然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现在,奢逆也是如此。”刘綖讥讽道。
“某懂了。如此,四川无忧啊!”王三善大笑道。
……
奢军大营内罗乾象和奢寅又一次吵了起来,不过这一回两人身份互换,奢寅被罗乾象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这也怪奢寅实在太坑,在罗乾象的敢死队即将攻破成都水门之时,这位小王爷让舅舅把罗乾象给堵了,自己带本部人马前去抢人头,结果等他到的时候,敢死队早凉透了。迎接他的是老将刘綎的伏击,将这位猪队友打得仅剩卫队,灰溜溜的进了大营,而后就撞上了怒火中烧,脸色发黑的罗乾象。
两人在大营里大吵一架,关系更差,今曰夜袭过后,成都的死穴已被补上,现在,唯有肝了。
罗乾象被扯出去料理粮草,这在古代中国军队中是奇耻大辱,心中自然是愤怒,这时,被引为罗幕僚后的儒生孔之谭进来,向罗乾象道:“将军,孔某有几句话想对将军说说。”
“说吧,坐吧!”罗乾象叹了口气道。
“将军,某观今日之事,奢寅无能而又刚愎,忍不得将军,不如反了他!”孔之谭语出惊人道。
“大胆,奢王(指奢崇明)待罗某恩重如山,怎可做出这种不忠之举。”罗乾象当即怒斥道。
“将军待孔某有救命之恩,而孔某无以报将军。以今日奢寅小儿之举,孔某便知,此人攻不得成都,此因为三:奢寅小儿以水门之事,如此之刚愎,必不可攻下成都,此曰人事,其二,成都乃是水脉汇聚之地,粮草兵戈皆可依水利,此日地利,三者,将军反大明,不重君王,不遵天道,此乃天时也;天时地利人和,将军三者皆不占,而明军人和——老将刘綎守成都,地利——水运无阻,天时——杜文焕之边军,朱燮元之京营,黔国公之滇军已愈发多,明军三人者皆占,吾等又何谈胜利呢?”孔之谭苦心婆口道。
“待罗某再想想。”罗乾象心中颇为挣扎。
“将军,告辞!”孔之谭叹了口气,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