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晓夭的小手摇了摇自己的衣袍,沐啸戟像是终于确定了一般,神色恢复自然,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司澈安,就在众人都以为沐啸戟要把狐晓夭送人的时候,他却低声道了一句。
“非常抱歉,司将军,本王身边的舞姬你都可以挑,但惟独这一个,本王不愿意相送……”一句话,让众人的脸色莫名,心中都在暗叹,狐晓夭真的很受宠爱,另一点,他们都以为是沐啸恒的劝解入了沐啸戟的眼。
太子妃神色一黯,瞬间又恨透了狐晓夭,太子竟然为她得罪司将军,这一点都不明智。
狐晓夭莫名松了口气,听到太子没有要把自己送出去的时候,心上唯独想的是自己总算没有辜负南璃霄的安排。
见身边的人儿松了口气,沐啸戟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虽然他是得承认,这么做是有点亏,但是,当那只小手有些可怜兮兮的摇着自己的衣角的时候,他就鬼使神差的拒绝了司澈安。
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但是看狐晓夭放松的神情,他就感到很开心。
沐啸恒也很明显的松了口气,他能感觉的到,司澈安的脸上是誓不罢休,如果真的把狐晓夭送给了司澈安,那就不要再说什么退还了,而要是还呆在二哥身边,就说不定有机会出来。
司澈安脸色不快,遂又忍住坐下,却是从始至终都低着头。
沐啸戟看着司澈安的动作,知道是恼自己没将狐晓夭送出去,随即道:“本王这里还有数十个身姿轻盈的舞姬,司将军要是喜欢,可以都要去。”
众人闻言都看向司澈安的表情司澈安闻言只是一声:“既然太子不肯赠爱,其余的舞姬臣也不愿要。”他这是当面拒绝太子的好意,估计是因为狐晓夭的缘故,还在气头上。
太子也没生气,只是略微看向司澈安,声线温和道:“既然司将军不愿意要,那本王也不愿意强人所好。”
狐晓夭见没了她的事,便安心的缩在一边当蜗牛,厅上的气氛又开始恢复,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经过这件事之后,太子和司将军之间的关系,怕是没有那么好了。
用完膳点,众人都三三两两的散去,太子妃看向还在原位上的太子和狐晓夭,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太子殿下,为何今日司将军向您要狐姑娘的时候,您不直截了当的答应,反而拒绝呢?”
她就是想不通,平常哪一个舞姬,太子不是随随便便的送人的,而这狐晓夭,独享特权,太子居然扬言送谁也不能送走狐晓夭,这不是在当众宣告,狐晓夭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吗?
沐啸戟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烨潭柔,声音不冷不热:“你只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本王的决定不要乱插手,本王愿意对晓夭如何,那便是如何。”
纵然是面上要求保持尊贵的烨潭柔听到这一句话也难免变了脸色,脸上是白了又白,才低声道:“臣妾告退。” “你这样把她气跑了怎么办?”莫名其妙,狐晓夭看着烨潭柔愤愤离去的身影忽而脱口而出。
沐啸戟回身看向面前绝代风姿的狐晓夭,扬起一抹笑:“放心,她不会跑的,我担心的是,你跑了怎么办?”
狐晓夭看着沐啸戟恢复正常的坏笑,不禁脸上微恼,声音毕恭毕敬中带着一丝郁闷:“太子殿下,我也告退!”
为着狐晓夭的那一声“我”,沐啸戟又笑出声来,待狐晓夭走了之后,才恢复常色,一张脸阴鸷了下来。
他刚刚真的不知道,要是狐晓夭被送走了,他的心情会怎样,会失落吗?也许不会把,他的心从来都是铁的,一定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软化。
太子妃的闺房里,桌上的一尊花瓶里,花瓣散落一地,她像是撒气不够的将剪子将花枝也剪了去,身边的大丫鬟小谨上前劝道:“娘娘,您这是何必,为了一个出身卑微的舞姬,犯不着生气。”
烨潭柔恨着双眼,将剪子丢向地上,“你懂什么!今天太子为了那个新来的舞姬,得罪了司将军,司将军是什么人,得皇上器重,又手握军权,太子今个儿可以为了那个狐狸精,明个儿指不定就对向我了!”
小谨闻言皱眉,“娘娘的意思是,太子对那个舞姬动心了?”
烨潭柔一个巴掌挥向小谨,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她气道:“胡说个什么劲,太子怎么可能对那个舞姬动心,本妃的意思是,太子很有可能是受了那个狐狸精的蛊惑,快跟本妃说说,上回要对付那个狐狸精的,是哪个舞姬!”
被打了一巴掌,小谨却不敢再造次,低眉乖乖道:“上回那个狐晓夭要跳鼓上舞,那个胡舞姬就暗自命人把鼓面给刺破了,所以,这……”
见小谨这么说,烨潭柔才终于顺过一口气,原本咬牙切齿的脸色又恢复了过来,“本妃知道了,把这桌上收拾收拾,然后跟本妃去找那个胡舞姬……”
小谨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砸在地上的剪子捡了起来,然后把桌上的残花也收拾了一番,才站了起身跟在太子妃的身后。
她当太子妃的贴身侍婢有好些年了,太子妃心情不好拿她打骂的时日也有,作为太子妃的丫鬟,她当然对太子妃再了解不过,太子妃明面上呢,是个笑脸迎人的大方正妃,实际上对于那些太子格外得宠的舞姬,暗地里下的狠手可不少。
现在正得宠的狐舞姬,估计这一回肯定也是有得她受着了,太子妃的招,向来都阴得很。
走在正前头烨潭柔心思不定,她是太子妃,怎好意思亲自出手,要出手,当然要找一个同样痛恨狐晓夭的,位分又比自己低的,甘愿为她卖命的人,而这个人,若是胡舞姬,则刚刚好。
狐晓夭对于中午用午膳的事情还在心有余悸,没想到才下午,就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访。
“狐姑娘,狐姑娘,外头胡舞姬带着丫鬟来了。”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瞧见形势不对立马来向狐晓夭报告。
狐晓夭不明所以的推开门看向下人,而后视线被闯进房门的女子打乱,“狐姑娘,我谅你是一个识本分的女子,却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的人!”
一闯进门,胡舞姬就浑身异域装束,而且言语也万分泼辣,出言不逊的指着狐晓夭,好像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狐晓夭莫名其妙的看着胡舞姬,而后问道:“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闯进我的房里,太子殿下就在对边的书房办公,你这是要干什么?”
胡舞姬冷哼一声道;“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欺负我房里的人,就想这么算了!!叫太子来啊,你叫去吧,我还怕太子不讲理吗!?”
话落,她冷冷的将身后的一名身子羸弱的丫鬟推了出来。
只见那丫鬟长得眉清目秀,手上却有好几道伤疤,看得极为不堪,而她一脸泪盈盈的看着狐晓夭,似乎是有苦难说。
“春兴,别怕,告诉大家,这伤,是谁打的!!让你们都看看,我好好的一个贴身婢女,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胡舞姬嘴里骂骂咧咧的,显然已经不顾自己的形象了。
那个名叫春兴的丫鬟闻言两眼就落了泪,“主子,呜……是,是狐姑娘看小的不顺眼,说奴婢狐媚,勾引太子爷,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啊……呜呜呜……”
她哭得真心真意的,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对面的狐晓夭却半点没反应,这个丫鬟,她甚至可以说是,见都没见过,更何况哪来的,毒打呢?
胡舞姬见狐晓夭没反应,料定她只是从未见过这种阵势,被吓到了,于是抿嘴一闹:“狐姑娘,你看看!!这些都是你打我婢女的,这手上,这身上,都是伤口,你作为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心思这么狠毒!”
她直接上前让人把婢女的袖子撩开,只见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一直蔓延到手臂,显得整只格外恐怖,狐晓夭倒是没怕伤疤吓人,她只是屏息看向婢女的眼睛。
婢女的眼神里,流出的是眼泪,没错,可是却没有半分的真情,显然,她这也是受制于人把,来她这里大闹一场,估计也是面前的胡舞姬授教的把。
“狐姑娘,你要给个说法,立刻,否则我也不想让我的婢女白受委屈,要不然,你尽管可以把太子叫来,我看看,太子殿下到底是会帮助没理的还是有理的!!”
狐晓夭眉头微皱,目光带着不曾有的犀利朝胡姬看去……
“你这是认定了我必定是无理的?”狐晓夭看向胡姬,唇边一抹冷凝让对面的胡姬感到莫名的扑天而来的寒意,“我……我还没说你是无理的呢,但你至少,至少应该给个说法。”
那一抹寒让胡姬说话都透着一丝稍稍的胆怯。
“好,你要说法,也可以。”她嘴角噙着一丝狠绝,一闪而过。
狐晓夭身边的丫鬟识相的静站在旁边,她们平时很少见到这个主子,毕竟因为狐晓夭之前有令,剔除了大半沐啸戟赐予的婢女,只留下一些清扫的丫鬟留在外院。
没想到其实主子也是有脾气的,那个之前格外得宠的胡舞姬如今站在主子面前,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
狐晓夭携着一身幽香踱步缓缓走到那个号称被她打了的婢女面前,微垂头,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个婢女,“说吧,我是在何时打过你的!当时,发生了什么呢?”
话末,她微微扬了扬语调,嘴角似笑又未笑。
婢女显然被狐晓夭的话问的一愣,身子有些发颤,但是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硬声道:“狐姑娘是在几天前打的奴婢,当,当时,当时狐姑娘与奴婢都在后院,狐姑娘误认为奴婢引诱太子,于是,于是就等太子离去鞭打奴婢……”
说道后边,她几乎又要来一场哭戏,只是狐晓夭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