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愿意，我任由她吸。”
“你疯了，你疯了！”摇了摇头，白香棋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猛地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朝着清鸣刺了过去，“既然你被她迷惑，我就帮你除了她！”
清鸣心里毫无波澜，现在的她毫无畏惧。
漫星楼回来了，他没有不要她，他会保护她，为她挡住所有的危险。
漫星楼连头也没有回，身形一闪，已然转移到了十步之外。
无蘅化身厉鬼，张牙舞爪七窍流血，吓得白香棋脚步戛然而止，一个不稳朝着前面摔了出去，匕首从她胸口穿透，鲜血呲了她一脸。
到最后一刻，她都睁着眼睛，看着漫星楼，眼里带着深深的眷恋。
“师父，您放我下来吧。”清鸣压低声音咳嗽了两声，挣扎了两下，浑身的力气又用得差不多了，只得作罢。
漫星楼这次倒是很听清鸣的，轻轻将她放在了地上，一只手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往清鸣嘴里一塞，顺势将清鸣下巴一抬，那两颗圆溜溜透心凉的珠子便落入了清鸣腹中。
“师父，这是……”
“昨日跟何以歌杀死的那两个妖魔的内丹。”
内丹直入丹田，被自己那颗内丹融化了吸收了进去，顿时，清鸣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疼痛感渐渐消失，四肢也变得有力了起来。
惊讶于自己的变化，清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两团红色的火焰在掌心散开，之后又没入掌心。
“师父，我现在是有四千年的修为了吗？”什么时候增长修为变得这么容易了？
别的妖修炼一辈子也没机会得到的内丹，她什么也没做，就吃了那么多。
仿佛在漫星楼这里，那些内丹跟宝石一样伸手就有一般。
“是五千年，两只妖魔，都是两千年修为，不过你身受重伤修为减半，所以加起来只留下了两千年的修为。你现在已经拥有五千年修为，只要是比你修为低，你能打得过的妖魔，他们的内丹你都可以放心吃下去。”漫星楼耐心解释道。
“我一个五百岁的小妖，就有了五千年的修为？”说出来清鸣自己都不敢相信。
漫星楼轻笑出声：“记得第一次见面，你拜我为师的目的就是为了修仙，现在修为大增，难不成还不开心了？也罢，若是你不满意，为师将内丹全部炼出来丢掉就是。”
“不不不，徒儿不是这个意思。”清鸣连忙摆手，话锋一转，试探性问道，“您这次回来，不会再离开了吧？”
“不离开，你去哪里，为师便跟着去哪里。”
啊咧？不应该是师父去哪里，徒弟便跟着去哪里吗？
“好。”轻轻点了点头，清鸣抬头看着漫星楼，笑得跟孩子一般可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才一天的时间，漫星楼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比最初更加宠溺，但是对于清鸣来说，这是好消息。
就像面前有一片汪洋，但是她甘心沉沦，哪怕在里面溺死也在所不惜，既然如此，她何必去在意汪洋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要她愿意，这就足够了。
“以后不许再产生死的念头，哪怕杀人，只要能保命，你也得杀。”
“那我杀了人不就得被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追杀了吗？”清鸣瘪了瘪嘴。
“哪怕五界都追杀你，为师也不会追杀你，哪怕被五界唾弃，为师也会护你周全。”
或许漫星楼只是出于对徒弟的信任和宠爱，在清鸣听来，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
找了吃的回来的程恬月，老远便看见了漫星楼，微微吃惊之后朝着无蘅走了过去。
“大街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尘逸天尊怎么回来了？”
无蘅白了一眼程恬月：“连我都知道回避，就你看不懂局势。”
“啊？”
“我让你闭嘴。”
“你今天真好看，衣服新买的吗？特别适合你！”
无蘅：“……”
这家伙是不知道什么叫闭嘴吗？
见程恬月回来，清鸣眉头一挑，面带戏谑地走了过去：“找到了什么好吃的？”
“还说呢，不是说在原地等我的吗？你可害我好找！”说着，程恬月打开包裹，露出了里面两个肉包子，“我只能找到这个了，还是盯着人家包子铺看了半天……”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程恬月赶紧捂住了嘴巴。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怎么能当着无蘅的面说出来呢？
“哈哈哈……原来是你讨来的啊，人家包子铺老板看你可怜赏给你的对不对？”清鸣笑得肚子疼，伸手拍了拍程恬月的肩膀，“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果然长得可爱就是本钱啊。”
“还不是你要吃，不然我堂堂妖皇护卫，用得着低声下气给你找吃的吗？”程恬月一脸委屈。
拿过包子，再分给程恬月一个：“好啦，知道你辛苦了，咱们一人一个。你看我给无蘅买了新衣服，将她打扮得这么好看，也算是报答你了吧？”
“这还差不多。”程恬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无蘅，眸子里有星光闪烁，“以前你也喜欢穿素净的衣服，尤其是白色，明明是凡人，看起来却跟仙女一样。若不是我，你长得那么好看，轻轻松松就可以嫁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一家人和乐融融。”
“咳咳，说偏了吧？”清鸣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了程恬月的回忆。
这个时候应该高兴，把气氛搞那么严肃干嘛？
看着程恬月认真的模样，无蘅眸光一闪，顿时更迷茫了。
清鸣吃起了包子，狼吞虎咽。
漫星楼看着她，时不时拍拍她的后背，免得她被噎到。
清鸣不知道，其实漫星楼从未回天界。
她也不知道，在她与无蘅在酒楼房顶上一边偷喝别人的酒一边谈天说地的时候，漫星楼就在她面前，只是隐去了身形和仙气。
她更不知道，在看见她伤神以及被围攻时选择死亡，眼神充满沉寂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疼。
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何尝是将她与熔渊混为一体呢？
在地府的时候，在无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
清鸣是清鸣，熔渊是熔渊，长得不一样，性格不一样，记忆不一样，除了身体里封印着熔渊的神魂，她没有哪一点像熔渊。
她只是清鸣，熔渊是他的执念，而清鸣，是另外一个拨动他心弦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