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澈哥。”
吾同一进偏堂便看见那个俊美冷漠的男人,走近看着他叫了一声。
吾澈本以为她会像在清陵城镇时那样,闹着要见易欢易喜,看见她这番文静的模样,眼中带了疑惑:
“你一大早急着见我,所为何事?”
吾澈一身墨色锦服,纵使面容俊美,也冷漠的让人难以亲近。
吾同盯着吾澈和她极为相似眼眸,眼神轻闪:“吾澈哥,我恢复记忆了,你何需怕我不知所谓闹出什么事?”
听见吾同的话,吾澈眼里带上了惊讶,直直看向她,似是在探寻其中真假。
吾同却没多解释,而是直接说:
“在护国寺那段时间,我被人绑到王城妓院,趁人不注意逃出,又被人贩子抓走,逃了几次被不同的人贩子经手,最后流露到清陵城,这些我都记起来了。”
吾澈听言已经站了起来,凤眸复杂看着吾同难以置信:“怎么会、你受苦了。”
他还不知道吾同流露到清陵城的过程。
吾同没说话,而是看着他沉静开口:“我能活着回来,很开心。”
吾同说着,语调一转,望着吾澈,神情有些好笑:
“但我也不会放过幕后黑手,吾澈哥,你可知道绑我去妓院的人是谁派来的?”
吾澈看着她,皱了下眉,“我已查到,是将军府的人……”
吾同的态度让他觉得奇怪,吾澈感觉到自己像是遗漏了什么关键。
吾同冲他点了点头:“是将军府的人,除了将军府,还有一伙人。”
“谁?”吾澈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总感觉接下来的谈话会出乎他的意料。
“郡王府的人。”
吾同看着吾澈因为她的这句话眯起了眼睛,神情严肃继续开口:
“我听到抓我的人说,把我名声毁坏只是一个幌子,郡王府的人,想毁的是整个吾家!”
郡王,想毁整个吾家?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让吾澈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连气场都阴冷下来。
他静静看着吾同,脑中闪过万千思绪,很多不起眼的小事因为吾同的一句话连在了一起。
郡王府的沛承郡王正值壮年,早有听闻他之前被王上分到封地时隐有异动……
沛承郡王被招回王城是他祖父当年向王上提出的,若是沛承郡王真有反心,第一个记恨想要除掉的,当之无愧是吾家。
吾同虽然和承恩世子有婚约,可她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还能用来迷惑吾家,让吾家以为郡王府有心想与吾家交好……
这桩桩件件事情与吾同所说之话联系起来,令人心惊!
“你可曾听清了?”滋事体大,容不得吾澈掉以轻心。
他看着吾同,冷静询问。
吾同见状,抿了抿唇转过了头。
吾澈是吾家年轻一辈中最冷静有手段,也是最在乎吾家未来存亡的人。
她必需让吾澈意识到沛承郡王的野心,以为对吾家的心思,从而警惕起来。
虽然郡王府并没有参与陷害她一事,可她也并不在意,在这件事上诬陷郡王府一把,让吾澈相信她所说的,关于郡王想对吾家不利一事。
“那个时候我虽被人下了药,意识却没有完全消失,那些人以为我晕过去了,所以他们谈话我才能听到。”
“此事千真万确。”
吾同背对着吾澈冷声道,凤眸冷厉一闪而过。
吾澈听言,心中已有了思量,看着吾同的后脑思索。
“如果真有此事,你和流川承恩的婚事,必须退掉。”
吾澈看着吾同,凤眼幽沉。
吾澈早先便听闻吾同很是痴恋流川承恩,要不也不会央着祖母去给她求下这门婚事。
只是,若郡王真有反心,吾家便不能和郡王府扯上一星半点关系。
吾同和流川承恩的婚事,必须想办法退掉。
为吾家,也为吾同好。
“好。”吾澈话音刚落,吾同便应了声,转头看向吾澈,眼神淡漠:
“当初是我鬼迷心窍喜欢上流川承恩,让外祖母去和王上求了这门婚事,如今若是吾家开口退婚只怕会触怒王上。”
“吾澈哥,我有一计,可让吾家退了我和流川承恩的婚事。”
吾澈这次脸上惊讶更甚,“你同意了?”
吾同转头面对他,脸上带上了笑:
“流川承恩估计巴不得我和他退了婚,方便他光明正大和傅雪颜在一起,我也不是清白之身,和他更是不可能。当然是退了好。”
吾澈听到她这样说,心下一安,勾唇淡笑:“你想通了就好。”
吾同见状也笑,眼神微闪再次出声:“吾澈哥,我想知道在清陵城中的那对双生子,你是怎么处理的?”
吾澈听到她说双生子,立马警惕了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他可没忘记吾同很喜欢那对双生子。
吾同知道要让吾澈告诉她易欢易喜的下落不容易,神情未变开口:
“当初我失忆他们趁人之危欺我,我得知道你摆平他们花了多大代价,以后心里也有个底。”
吾澈见她不是忘不了那对双生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安慰开口:
“放心吧,我给了他们用不尽的金银,他们不会来纠缠你了。你以后不用想这些烦恼之事,你要记住,你是吾家人,吾家会保护你。”
吾同听到吾澈是用银子摆平的,一直悬着一颗心落了下来。
她可不相信易欢易喜收了银子会放弃她。
易欢易喜都是狡猾的人,看到吾澈有财势肯定不会和他硬碰硬,吾澈肯给银子,他们就收着……
不过,带着吾澈给的银子找她的话,要少吃不少苦头。
吾同笑了笑,见吾澈看着她,又立马将笑憋了回去,一脸严肃:“我知道了。”
*
从吏部出来,吾同吩咐车夫将车驶去顾府,到了顾府,便让车夫先回去了。
她这次出来没带丫鬟,也留了书信在房中,早做好了走人的准备。
加上她刚刚给吾澈出的退婚计策,她也该消失一段时间了。
吾同顶着太阳在顾府门口,在顾府护卫去叫顾庭时,突然瞄到的一个人,脸色变了一变,“沈思清?”
沈府各房马车的标识吾同都熟悉至极,那从街上呼啸而过的马车,可不就是沈府大夫人二子沈思清的马车。
想到刚刚风吹过马车帘,自己看到的斯文男子,和男子身侧坐着的一位王城有名的大夫,吾同眼睛闪了闪。
沈家谁病了,值得沈思清这个二少爷亲自去请大夫?
“吾同!”
正当吾同搜索前世记忆,查找沈家最近有谁生病时,一道清朗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