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娅,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布鲁斯有些拘谨的让自己尽量远离对方,“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出去聊。”
西娅笑着摇摇头说:“不行,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我很难当面跟你说。几个月之前我以为这些事情都只需要我独自承担就可以了,但是上头又把你带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是当我看到你好像重新又活过来了一样,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和朝气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残忍的事情告诉你,我的哥哥。”
“到底是什么事情?”布鲁斯能够听出西娅语气里的害怕和绝望,他想要过去安慰对方但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西娅。
“这件事情要从你和爸爸遭遇海难说起。”西娅的声音逐渐平静,她双手撑在浴缸边上仰着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你和爸爸遇难的消息从港口传来,我和妈妈就像是失了魂一样,那段时间我感觉总是什么人在背后偷窥我们。后来维克多带着萨蒙德家族的善意,找到了我们。在那个黑暗时期,我和妈妈以为他们是真正想要帮助韦恩家族的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西娅似乎感觉有些异样。她握着浴缸边缘的手指紧紧崩着,上面的青筋盘扎在一起看上去极为可怕。
西娅停顿片刻,似乎在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后来我发现萨蒙德家族其实是肮脏的小偷,他们接近我们家只是为了找到我们韦恩家族的秘密。”
“我们家族的秘密?我不记得我们家族有什么秘密。”布鲁斯有些意外的看着雾气中的西娅,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被称之为家族秘密的秘密。即使是在海难的最后一刻,在他父亲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未曾提到过任何关于家族秘密的东西。
“难道是蒸汽机的原型图?”
西娅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缓缓转过头看向布鲁斯。布鲁斯起先有些奇怪,只是突然间他感到从西娅的身上涌现出一股熟悉但又十分陌生的气息,之后他看到西娅原本与自己一样的黑色眸子开始闪耀出金色的光芒。
神裔?!
布鲁斯差点从浴缸里蹦出来,他伸手指着那双能够穿透蒸汽的眸子半天没有能够说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布鲁斯·韦恩的妹妹居然也会是神裔。要知道神裔的出现不仅毫无规律,而且还在血缘的传承性上也非常隐秘。即使是像狄奥多西家族这样连绵千年的古老家族,他们对于如何激发远古神兽血脉也没有明确的办法。正是因为这样神裔才会如此的稀缺,可是现在在韦恩家族里却同时出现了两个,而且就是兄妹的关系的。这就像是你中了一期的体育彩票后,你的妹妹中了下一期的体育彩票一样。
“哥哥,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觉醒神裔血脉的,但是我们韦恩家族确实拥有远古神兽血脉的传承,而这也是我们家族最大的秘密。”西娅眼中的金光缓缓褪去,她似乎又恢复到妙龄少女的状态下,有些无力的撑在浴缸边继续说:“当我知道维克多和他父亲的阴谋后,我就设法离开了我们新区的宅子回到这里。我想要逃离他们的魔掌,远离那么可怕的阴谋。但是我没想到的是,父亲其实早就将秘密放在了布鲁斯庄园里。”
“还记得当年你为我挖的天鹅湖吗?”西娅说,“就在那天生日宴会结束后,父亲就派人将关于我们家族血脉的秘密藏在了那里。或许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个原本不过是孩子胡闹的产物,居然成为了最好的保险柜。我当时在庄园里很绝望,看到那个湖的时候本能就跳了下去。”
西娅撩了下依旧被蒸汽弄潮的长发说:“当然我不是想要轻生。在跳下去后我注意到了在湖底有些东西,那个是个十分古老的手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旧的机械装置。除了像我们这样出生在韦恩家族的人,或许其他人根本不会对它有任何兴趣。后来我让阿尔弗雷德将那个机械装置吊了上来并且打开了它。”
“那种类似魔法记忆的东西,它可以通过在金属条上打孔,来永久记录我们的声音和图像。这种魔法记忆机械装置打开需要一把钥匙,通常是某个人的声音或者是鲜血。在那里我不仅知道了我们家族血脉的历史,同时也无意中觉醒了我的血脉力量。而且在里面还留有一段来自我们父亲的信息。”
“爸爸的信息?”从刚才就一直在惊讶中的布鲁斯突然回过神来,“爸爸留下了什么消息。”
“如果我的孩子你打开了这个魔法记忆,那么说明我已经遇难了。无论如何都不要试图去寻找我死亡的真相,还有尽快带着你妈妈离开阿伯丁。”西娅学着他爸的口吻说完这句话后耸耸肩说,“显然我并没有听话,我不可能不调查为什么爸爸和你会遇难。”
布鲁斯皱起眉头,他摸着下巴思索说:“那条消息最晚也是在将魔法记忆沉入湖底,那就是十年前就已经存在的。爸爸在十年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遭遇不幸?”
“是的,我当时听完也很惊讶。”西娅点点头说,“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找到父亲和哥哥遭遇海难的真相。”
“那除了这个,之前的信息都有些什么呢?那个魔法记忆还在吗?”光靠这一句话显然并不能知道什么额外内容,布鲁斯其实更好奇这个血脉到底是什么。
西娅沉默片刻后说:“关于我们血脉的秘密,里面其实并没有说太多内容。它只是概述的解释了关于神裔的秘密,而我们的血脉其实和狄奥多西非常接近。”
“有多接近?”
“在东罗马帝国时期,我们其实就是狄奥多西家族的幕僚,传说中当年和皇女爱丽丝·狄奥多西有过婚约的大公,就是我们家族的祖先。”西娅用十分确定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我们家族的神兽血脉是斯雷普尼尔,是神界之主奥丁的坐骑。”
听到这里布鲁斯大概有一丝明白,为什么之前爱丽丝会那么帮助他了,原来自己这血脉和她的血脉是有这一层渊源在里面:“那狄奥多西家族的神兽是什么?”
“耶梦加得,冥王海拉的姐姐。”
“怪不得,怪不得。”布鲁斯终于明白为什么爱丽丝可以逃到地狱,并且在那里建立起一座比魔鬼城堡还要庞大的要塞,原来人家和地狱之主是有亲戚关系的呀。
西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布鲁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继续说着:“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警告我们离开,在这两年我只是查到父亲的死和白面具有着不小的关系。而且就在哥哥你回来没几天,他们又一次找上了你。我很担心你,布鲁斯。我不希望你再遇到危险离开我和妈妈,所以今天我才会来跟你说明这一切。”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西娅这时缓缓站起身,她向着浴室门口走去:“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哥哥。”说完这些她推开门离开了浴室。
布鲁斯靠在浴缸里,他脑海里还满是刚才西娅说的那些话。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今天会来找他,显然西娅也意识到自己正在追查关于海难的事情。她因为之前詹姆士的话,想要阻止布鲁斯往后的行动。但是他又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去阻止布鲁斯。所以她才会选择这样一个机会,告诉布鲁斯这些事情,让他自己选择是否继续要追查下去。
可是自己有的选择么?布鲁斯的脑海中,再次出现自己父亲自杀的场景。显然在十年之后当海难发生的时,詹姆士改变了他的主意。那个男人最终没有为布鲁斯留下关于血脉的信息,而是为了留下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或许他也没想到自己看似徒劳的自救,真的让布鲁斯或者说现在的布鲁斯回到了中庭。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逃不掉了。”布鲁斯站起身,有些无奈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