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庄园有一幢十分精致的小楼,粉色墙壁和错落有致的尖顶无不彰显这座小楼主人的情调。而至于小楼里面的布置,则点缀着大量现代的油画。大部分油画的内容都是家人,以及美好的下午时光。
在小楼最为温馨的一间卧室中,西娅正躺在床上。她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毫无血色,微微皱起的眉头更像是在忍受着十分巨大的痛苦。即使她现在闭着眼紧紧合着嘴巴,但是站在她身旁的布鲁斯仿佛也可以听到对方痛苦的呻吟。
“西娅现在怎么样了?”布鲁斯此刻看上去异常平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如果你自己观察,会发现在布鲁斯那黑色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一道道金色的闪电。
站在布鲁斯身边的是韦恩家族的私人医生,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从新城区赶了过来:“小姐现在的情况不是特别乐观,腰部的伤口很深看上去已经伤到了内脏。而且虽然在受伤后已经进行过急救处理,但是在马车颠簸中伤口又二次开裂。我刚才已经优先帮小姐止血,但是没有可供输血的备用血浆。”说到这里那医生偷偷瞄了布鲁斯一眼,显然他的想法还是希望布鲁斯能够提供一定量的紧急血液。
布鲁斯听完也是一阵头大,他倒是想要给西娅输血。但是先不说他神裔的身份,这血到底能不能输到普通人身体里,就算是可以这么做,他也找不到能够切开自己皮肤的工具,那就更谈不上输血这种事情了。
“这个我来吧。”玛莎推门走了进来,她几乎是和私人医生同时来到庄园的。只是刚才知道布鲁斯要过来,她选择了暂时站在房间门口。
布鲁斯看了眼自己的这位母亲,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准备房间。不过就在他离开房间的前一刻,他转过身对着玛莎说:“谢谢,妈妈。”
离开房间后布鲁斯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阿尔弗雷德:“说说看。”
“今天最后一个看见西娅小姐的人,是阿伯丁大学的门卫。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他看到小姐乘坐她的马车离开学校,往港口的方向驶去。”阿尔弗雷德低声跟布鲁斯说道,“西娅小姐的导师,利奥教授早在三周前就离开了阿伯丁。他离开的时候似乎留给了西娅小姐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我这里暂时还不知道。”
“此外根据之前的报告记录,西娅小姐在小丑袭击庄园后就一直在频繁前往港口。”
布鲁斯听到这里,他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说西娅在调查白面具?”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港口的情况十分复杂,里面除了白面具外还有多方势力交织在一起。”
“那为什么是港务长把西娅送回来的?”
阿尔弗雷德解释说:“港务长算是那边所有势力的收线,他是港口所有地下势力与我们这边唯一的接口人。所以如果西娅小姐是受到那些黑帮袭击的话,肯定也是由港务长出面把人接回来。”
“西娅是被谁打伤的?”
“从伤口的形状推断,应该就是小丑。”
布鲁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阿尔弗雷德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两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一前一后走到了实验室门口。
布鲁斯推开实验室的大门,他发现此刻艾米莉正坐在实验室正厅处。她手中抱着一本极厚的书,脸几乎要贴到书上面去了。
布鲁斯推门的声音让艾米莉抬起头,她看着站在门口的布鲁斯说:“我知道,我知道。老板你是打算今天就试试我们的炼金术对不对。”
“是的,我现在就要试。”
艾米莉耸耸肩,指指自己手中那本书说:“我刚才最后确认了一下关于概念武装的一些基本设计,如果老板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准备了。正好中午的食物,需要我好好的运动一下。”
“那赶紧动起来吧。”
布鲁斯现在确实十分急迫,西娅的遇袭让他明白对方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无论是自己父亲的复仇,还是对于韦恩整个家族的保护,布鲁斯感觉他都必须要尽快把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给挖出来。
三人乘坐电梯一起来到了第三实验室,在这里艾米莉已经为这次炼金术划出了一块区域。在那片区域中艾米莉用狮子骨和其他炼金材料捣碎的染料,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阵法。这个阵法和之前布鲁斯看到爱丽丝的那个魔法阵不同,它不是一个由圆形和多角形组成的规则图案。这个阵法看上去更像是一副精密的机械设计图,里面由无数的直线和曲线组成,在一些关键的位置上还有用花体书写的单词。
在完成这个阵法之后,艾米莉又在阵法上放上了很多不同的材料,其中包括秘银、黑曜石和一些奇怪的粉末。这些材料不但位置是固定在标注有单词的地方,同时它们的分量也是经过天平精密称量的。
最终在把这些布置完之后,艾米莉端起颜料走到布鲁斯的面前:“老板,把衣服脱了。一定要都脱了,当然你可以留一条内裤。毕竟这样的话,我画起来不会分神。”
布鲁斯看了眼阿尔弗雷德,后者轻轻咳了一声随后走上电梯离开了第三实验室。
在确认整个实验室就剩下他和艾米莉两个人后,布鲁斯这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很快一个健硕并且线条完美的男性身体出现在艾米莉面前,后者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对方那厚实的胸大肌随后发出惊呼:“你这身材,是怎么做到的。”
布鲁斯有些无奈:“可能是天生的吧。”
“你这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纨绔子弟。”
“你还画不画了!”毕竟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异性这么盯着看,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
艾米莉深吸两口气说:“你等等,我正好带来镇静剂,让我吃一点。”说完她有些慌张的走到自己带过来的行李边,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玻璃瓶。
“你还随身带这个?”
“嗯,镇静剂、安眠药还有一些其他可能会用上的东西。”艾米莉仰头吃下几片镇静剂后说,“毕竟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尽量会让自己保持一个比较好的状态。”
吃完药的艾米莉显然已经平静很多,她开始用类似钢笔的画笔在布鲁斯的身上描绘经炼金术。布鲁斯没有办法看到这个炼金术的全貌,因为艾米莉几乎在他身上所有地方都勾勒了线条。其中在几个明显的致命处,她都用单词重点标注了出来。
当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艾米莉额头已经冒出了很多汗珠。
“好了,基本已经搞定。老板现在你可以走到那个位置。”艾米莉指了下法阵最外头的一个圆圈,“等会我就会启动这个炼金术,按照之前的记录来看整个炼金术需要花费的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左右。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水晶,不过我看了下我们现在的魔力水晶储备很充裕。现在时间是下午四点,那么预计炼金完成的时间是下午六点。老板,你还有什么问题不?”
“我要在这里站两个小时?”布鲁斯走到艾米莉为他指的地方,有些吃惊的问到。
“至少两个小时。”艾米莉将其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魔力水晶捏碎,蓝色的魔法能量从粉末中溢出萦绕在艾米莉的指尖。艾米莉抬起手口中默念着炼金开启的咒语,那蓝色的魔法能量便像是活了一般,从艾米莉的手中缓缓飘出落在炼金术阵法上。之后那个阵法开始冒出淡蓝色的光芒,那光芒像是在半空中又描绘了一遍地上的阵法。而那些被放置在关键位置的炼金材料在这光芒中缓缓融化,变成一道道液体顺着那光芒来到了布鲁斯的身边。
这些液体顺着那光芒爬上布鲁斯的身体,并按照之前艾米莉在他身上描绘的图案行进,并在最终完全包裹住布鲁斯。在这段时间里艾米莉一直死死盯着布鲁斯,她手中还握着另一个魔力水晶,只要布鲁斯出现一丝不适,艾米莉就会立刻捏碎这个魔力水晶强行中止炼金术。
不过事情似乎进行的十分顺利,那些转变为液体的炼金材料就这么包裹着布鲁斯,它们似乎没有出现任何不稳定的现象,而布鲁斯站在那里似乎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痛苦。事实上布鲁斯确实没有感觉到痛苦,他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的清凉。
在这样等待一段时间后,当所有的炼金材料都铺盖到他身上时,布鲁斯感觉那丝清凉开始由皮肤表面向着皮肤下面渗透,显然这些炼金材料已经开始进入他的身体里。
其实概念武装最基础的理论,就是将一些强大并且坚固的材料注入身体中。当人们需要它们的时候,这些材料就会从身体里涌到皮肤表面形成盔甲或是延伸出去变成武器。而这样的炼金术最危险的地方则在于,普通人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住那些材料渗透进入身后。比如黑曜石这种坚固的物质,或则是钢铁和秘银这种金属。大部分穿戴者出现死亡,基本都是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这些外来物质,它们在进入对方身体后就已经将那些肌肉或者是内脏绞成了碎片。
至于布鲁斯他则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那些炼金材料就算是顺着他身体内的血管流遍全身,也不会给他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两个小时过去了,原本覆盖在布鲁斯身上的炼金材料已经全部进入身体内。而在这期间没有出现丝毫的波折,炼金术平静的让布鲁斯差点站在那里睡着。
“结束了?”布鲁斯注意到自己身上似乎已经干净了,甚至连之前艾米莉在他身上画的那些图案都已经消失无踪。
就算是吃了镇静剂的艾米莉还是有些吃惊,她点点头回应说:“理论上应该是成功了,你现在可以在脑海中想象自己穿着铠甲的样子,然后那些炼金材料就会按照你的想法覆盖在你身体上。”
“这么简单?”布鲁斯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之前那个梦境。那是一副漆黑的铠甲,能够覆盖他的全身但是又不会显得累赘。就在布鲁斯的脑海中那个铠甲逐渐清晰的时候,他感觉到在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正在凝聚。那力量顺着他的血液流遍全身,并最终流出皮肤凝固在皮肤外面。
在艾米莉的视线里,看的景象则是布鲁斯闭上了眼睛,随后在他的身体里开始涌出大量的黑色物质,这些黑色物质如果黑泥一样包裹住布鲁斯,随后它们开始凝固变成看上去坚硬的结晶体。在结晶体出现的片刻后,它们又在瞬间破裂。在那些结晶体包裹下的布鲁斯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布鲁斯穿上了一套贴合全身肌肉,由无数细小金属片组成的铠甲。
这铠甲和艾米莉之前所见过的所有铠甲都不一样,它不是那种光滑由数个大块金属片拼接在一起的样式。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套紧身衣,只是这紧身衣用的是金属材质。布鲁斯全身都被包裹在盔甲中,他的脸部更是被一个类似变形精钢头盔覆盖。现在艾米莉已经完全看不到布鲁斯的脸,她只能看到一个类似机械的脸部和两道如同蓝宝石的眼睛。此外在布鲁斯这套铠甲的胸口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红色花纹图案,这个图案艾米莉之前也从未见过。
布鲁斯抬起手左右看了下自己现在的铠甲,它的样式确实和自己脑海中的那套铠甲十分相近。随后他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图案,他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图案。那是一个巨大的西方龙纹,这种龙纹在上古卷轴中是象征着龙裔的意思。
在检查了一遍之后,布鲁斯对着艾米莉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说:“能不能帮我加个变声的小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