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行程。”
少年淡漠的应了一声。
“去木堂。”
“是。”
话音落,Hennessey Venom GT风般窜了出去,只余下一抹残影。其流畅的线条夺人眼球,车速更是快如闪电。
啧,世界上最快的超跑。
君夙神色慵懒,墨眸深处划过一丝笑意。
季氏势力庞大,门路遍布全球。说他是这个世界的太子爷也不为过。
豪门世家中,季父季母显然是一股清流,两人自由恋爱,婚后生活幸福美满,只有季森一子。两年前,季老爷子出国修养,这两人见儿子已能权衡四方,竟然双双退休四处游玩去了。于是,在季森16岁时就已经全面接手季氏,是历代季氏掌权者中最为年轻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身形高大目光如炬,是季氏的旁支子弟,季烽。
季烽长季森两岁,父母早亡,老爷子于心不忍将他接来本家。季烽和季森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是季森的左膀右臂。
季烽时不时地瞅一眼后座的少年,总感觉大佬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季森年少成名,手腕铁血,不苟言笑,身上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强劲的威压。再看眼前这少年,姿态优雅,周身气息温和,精致的眉眼隐约着三分笑意,这分明就是中世纪的贵公子……
“怎么?”
少年斜睨过去,一双墨眸仿佛生了钩子。
“没。”
啧,季烽心生感叹,大佬就是大佬,越发的不辩喜怒,顶着一副温文尔雅的壳子,芯子里分明还是那个生人勿近的腹黑货!
木堂,处C市边缘地区,占地广,境内植奇花异草,方圆十里无人烟。归属不明。
“先生,到了。”
季烽先一步下车,立于门前。后,车门徐徐打开,入目的先是修长的腿,接着是身姿挺拔的少年。
季烽瞳孔微微一缩,是他的错觉吧?总觉得大佬身上――咳,有一种莫名的,且越发强烈的吸引力。
木堂,正门。
正门是一木门,上书“木堂”。正门略小,有长久未曾修葺之感。实则不然,黑檀木质,花纹瑰丽刻字古老,蚊虫不侵,颇有神秘感。
君夙上前正欲迈入,只听:
“先生……”
动作不停,少年开口。
“还不跟上。”
季烽忙应了一声,跟在少年身后。
君夙心下生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有一种感觉,感觉这木堂非去不可。自进入此处起,越发深入,灵魂深处蠢蠢欲动的归属感就越能牵动他的心神。
这种另类的,新奇的,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在识海中交织成一方密不透风的欲网。
木堂中绿蓬如盖,一片生机勃勃,隐匿其中的园林建筑巧夺天工,不见阳光的地面上鳞光闪闪,视线盲区神秘莫测。
静极雅极。
君夙回神,见自己立于一拱桥之上,哪里还有季烽的影子。
脚下这一座石质的拱桥像处于九天之上虚空之境,两侧雕花细致,上书咒语驳杂神秘,石桥不见首尾。此前所见的景象仿若幻境,四周蒙上了一层薄雾。
君夙皱眉,薄薄的雾气让他一身高定西装沾染上了一股子湿气,潮湿,不喜。
怎么,这现代世界还有灵物存在?
“装神弄鬼,还不现身。”
平淡如水的语调在一片虚空中游荡,话音中夹杂的凉意昭显着少年此时的心情。
话音落,一方境域微不可查的一颤,雾气趋于淡薄。
只见一轮弦月悬在南方,石桥上驳杂的咒语泛起幽曳的光。
明明灭灭中,君夙发现不远处玄月所在的南方桥壁之上悬挂着两盏燃烧的油灯。走近发现,油灯之上竟还悬着两个秘银制作的笼子,笼子不过巴掌大,其中分别生长着两株植物,油灯长燃,炙烤不息。
君夙上前,看清了秘银笼上镌刻的咒语,曾作为西方巫师首领的君夙眸中一凛,竟然是――血咒!
锐利的刀锋把食指划破,屈指一弹。咒破,秘银笼开后,随着两道影子一银一黑闪过,长燃的油灯被打翻。
“主人!”
“主人!”
君夙捻了捻手指,低头看着一边一个抱着他大腿的家伙。
“咳。”
君夙轻咳一声,还未开口,两个小家伙便光速般退了开,单膝跪于他身前。
“帝休。”
“回梦。”
“见过主人。”
帝休,少室之山,草木成识,铩羽三千,其名帝休,叶状如杨,其枝五衢,黄华黑实,服者不怒,食之可忘忧。
回梦草,传说上古时代的一种属于光明的仙草,它生长在九幽之地,吃下它的人可以看见所有人的前世今生,却唯独看不见自己的。
“帝休,回梦。”
君夙只觉识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抓不住。
两个娃娃精雕细琢,那一抹银色的团子――回梦,大大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偷瞄着他,虔诚中泛着委屈,渴望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惧意。
一身黑色衣袍的小小少年与银色团子身形相仿,帝休,他低着头,脊背挺拔如松。面目初现棱角,面瘫的小脸儿上燃烧着浓烈的、不可忽视的野望和隐隐约约、无处安放的愧疚。
要知道,主人他,可是最不喜别人触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