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一干警察面无表情坐会议桌两边,无人说话,室内气氛很低沉,空气流动不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主持会议的王队坐最前方,指间转着一支笔,呆滞望着面前桌面出神,他左手边,美艳女警抱手靠着椅背,同样看着桌面出神,眼神却冷得不得了。
会议室外的过道,被大佬请去喝茶的清东明子二人用外八字的方式昂首阔步,脚踩着两片人字拖“啪啪”响,气焰极其嚣张,这会子,倒是不见到被警察逮到扭着胳膊哀嚎喊疼时的样子。
见二人太得意了,貌似还没反应过来一事,遂没想在这时候打击二人,便好意提醒:“低调点。”
对于劝告,清东明子和清风一同以一声“切”回应,表达了态度。
一日为囚俯首,维诺应答,今日换了场,老子得凌霄,就是要狂。
狂?
想得倒是美。
直接把二人当傻子,引路的警察瞥了一眼他俩,在一间会议室停下,开门后,他就站在门边等自己带来的人进去。
同一时间,门被打开,会议室里面的人面无表情齐刷刷向门口看来,眼神冷酷形似甩刀子,只见两颗脑袋鬼祟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是探头探脑观望会议室内情形的清东明子与清风二人。
等的人来了,王队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在看向女警,二人对视,王队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可女警就没好脸色。
她面带嘲讽,懒懒拖长声音念:“耗子成精还不是耗子,想抓猫?”
说着,女警抬眼,引路的警察刚好领着清东明子、清风、张宣仪走了进来坐到了位置上,看见走最后的张宣仪,她脸色变了变,不见厉色,恢复了正常状态。
王队站起来,说道:“大家欢迎宗教局的张宣仪同志和清东明子、清风两位师傅帮助我们破‘海地七十四’案。”
客气话说完,王队带头鼓掌,随之,会议室稀稀拉拉响起了掌声。
就这些,还都是警察们给张宣仪面子才拍的。
清东明子抬手:“不客气,不客气。”不见嚣张样,他此时笑容和善,就差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没人捧场回话,同一伙的清风傻愣把会议室里的警察叔叔与警察阿姨挨个打量了一遍,张宣仪傻笑看着抱手站在清东明子身后的遂,警察党那一干人似未闻声,出神的出神,低头看文件的看文件。
张宣仪这厮白日盯爱鬼的视线太明目张胆,落旁人眼里,他就是歪脖子看着清东明子身后的空处傻笑,就因为这样,对面有好几个警察都用眼神关心着他。
几位警察心想,上面是发什么疯,把两个嫌疑犯提出来查案,宗教局来个帮手都看着不那么正常……
知道女警一直对两位老兄不满,遂看了一眼她,暗道有个性,随即头也不低,抬手就往痴迷盯着自己看的张宣仪头上一巴掌,语气平淡,威胁:“忙正事,再看一眼,掏眼睛。”
“好。”被打了,张宣仪却笑得特别开心,他揉着头,在与对面美艳女警关心的视线对上后,一下子收了笑,恢复了平日里斯文的样子。
王队把面前一摞文件最底下份儿抽了出来递给了张宣仪,“张同志,这是‘海地七十四’的档案,你看完后,可以告诉我们查案的大致方向,我们定全力配合。”
接手了档案,张宣仪随即低头盯着看,左手厚厚一叠纸一张张快速抽换到右手,一分钟左右,一叠纸便被他一眼过目完。
旁人看得瞠目结舌,他却沉着镇静抵桌面齐了齐手中这摞档案,随手便递给了边上同样傻瞪眼的清东明子。
张宣仪拒绝了王队邀他到白板前讲解,他坐原位看着众人说道:“各位,我想,既然我们宗教局插手这事,你们就能知道‘海地七十四’就和一般案件不一样。这事,有我们宗教局可以负责的区位因素存在。据我调查所知,半月前两位死者与最近五个死者的死亡,起因就在一个月前第一个死者王丽雅身上。”
闻言,一个警察困惑:“五个?”
王丽雅死后接连死了六个人,按照张宣仪所说,只有五个和已死王丽雅有关,那,剩下一个是怎么回事。
张宣仪点头:“只有五个。”
除了王队,屋内所有人,包括遂、清东明子、清风这二人一鬼特殊存在的捉鬼小队,皆是一脸迷茫。
一眼扫过众人,见到他们一脸不解,张宣仪忽地笑了起来,这一瞬间,有风轻抚窗台,扬起了窗帘,屋子里透进阳光明媚,窗外树叶处于一片耀眼光辉中,风带着新鲜空气旋了一转儿,低沉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眉眼清秀,眼眸清澈,唇红齿白,他一笑,比花更入眼,真的是勾人心魄,另女子不知觉便心怡之。
望着他的侧脸,遂大致是这么想的,而后,她又惋惜,这孩子,生了这么一副好相貌,就是可惜脑子不正常,连带着审美也忒奇葩。
笑颜过后,张宣仪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昨天早上第一个坠楼的死者,是自己个儿和人打架失足坠楼死的。”
清东明子和女警一同说话。
“和谁打架死的?”
“哟呵,大清早打架,什么人这么有闲心?”
张宣仪笑了笑:“和一个帅哥打架死的。”
想起昨日在电梯里见到的张宣仪的样子,遂憋不住,面容上带了淡淡笑意,咕哝:“不要脸。”
遂的语气轻,声气淡寡,三个字出口,立即便消散,就连她身前坐着的清东明子也疑惑回头,刚刚遂是不是说话了的,旁人自然听不到她说的话。
女警:“人呢?”
“跑了。”
不知道这事,所有人错愕,一干警察看向王队。
王队抬手制止手下的人吵闹,只说了一句:“上面说了,这事是意外,不在我们此次负责的案件中,你们别多问。”
又是别多问,会议室一干警察皆愤然,他妈的,查个案都这么憋屈!!
关于为何会有宗教局来插手“海地四十七”案件,会议室里,只有王队与领头的几个警察知道详细,其余的警察隐约只知道点影儿,连关于案件的大致情况都被蒙在鼓里,更别说细情了。
说到这里,张宣仪不能多说下去,他只需要把话说得差不多。
随后,张宣仪笑着介绍给一干负责此案的警察重新介绍清东明子与清风:“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宗教局请的两个帮手,清东明子和清风两位师傅。”
女警揶揄:“两位师傅,那就请你们给我们说说这楼的情况吧,毕竟,你们也在里面玩儿了这么久,真有鬼,你们也熟络了不是。”
警察抓人没错,一整天被请喝了这么多浓茶,清东明子也没多大怨气,可现在女警阴阳怪气这么一讽刺,清东明子来气了。
他哼笑一声,傲气回应:“哪有,我们和鬼哪有和你们熟络。”
“这里多好,还给茶喝,鬼能给吗?”
年轻气盛,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爱憎两极,女警手重重拍桌,站起身未来得及说话,便被王队制止。
紧接着,张宣仪说话了,这家伙有点拽,他直接无视了警方的态度:“因为这次案件特殊,我们会单独行动。”
女警:“不行。”
张宣仪:“我觉得行。”
话落,会议室一阵哗然。
两个嫌疑人莫名其妙翻身为协助查案的人员就算了,还要离了他们视线单独查案,哪来的理。
其余民警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满、强硬回绝张宣仪的要求,本方清东明子却惊讶:“啊,单干?”
张宣仪点头:“单干。”
不乐意“啧”了一声,清东明子扯了张宣仪的袖子,随即,二人侧身,头转椅子后方细声说话。
清东老兄:“别呀,单干,不就没枪玩儿了。”
张宣仪回头看了一眼,刚好与女警对视上,随即,他转回身子,对清东明子说道:“他们这么呛你,你还想和他们一起?”
清东老兄:“比起被侮辱,我更想玩儿枪。”
见二人凑头说悄悄话,边上清风也侧身凑了过来,刚趴椅背上便听清东明子诉说这个愿望,清风瞧了他的裤裆一眼,一本正经道:“玩而自己的呗,你的传家宝多威风,跟那钢枪一样,铁锤敲不弯的硬气。”
清风一来,话题便开始不宜听,张宣仪愕然,待反应过来清风这番话里的意思后,他看向了遂,见遂听得专心,他隔着清东明子拍了清风一巴掌:“正经点。”
哪知,遂却呵一声冷笑,别有意味道:“软了吧唧的火腿肠,剥了皮一掰就成两截,扶都扶不正。”
张宣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