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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烫样公拍(三)

一柄剑,一双手,女子抽身而退,而那柄剑却被虎牙君的两指生生崩断。

“还有同伙?”

虎牙君正欲出手,却见数百玄衣白面的武林中人突然从四面八方扑袭而至,不过几个呼吸,整个金宝阁便沦为战场,那些原本的持弩侍卫也不得不拔出佩刀同那些人拼杀起来。

那虎牙君举手投足将两个胆大妄为的玄衣刺客毙于掌下,也顾不得找那刀客的麻烦,冲着金宝阁顶楼呵斥道:“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出来!”

“真是有趣,没想到还有人跟死人抢食吃。”

乌光坠,金光升,刹那间竟碰触震耳欲聋的巨响!

“如今乱局不便再加变数,还请这位将军同我暂弊此处。”

却是释鸿生出手截住攻势,再看四周,蒋宣政找上了虎牙君,田七伙同刚刚失了兵器的肖丹云勉强拖住了那黑白双煞,不过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人,却又是与众不同的装扮。

凤翅兜鍪、明光宝铠皆是精巧,护项、披膊、束甲带、四袱衫、大口裤、长靿靴子俱是镶金戴玉,这么一通玄色甲胄将这人衬得英武不凡,就好似是这儿的将军。只是可惜了那兜鍪设有面甲,将那人相貌敛去,却是见不得真切。

“你这一手可是骇人,竟能凭一柄金刚杵便破我这一戟。”

那人的声音圆润雄厚,显然不是特意收敛变音,从声音上判断其年岁理应与而立之年相却不远。

“我虽然懒得掺和这些琐事,却偏好同人切磋,”那玄甲将紧握手中丈二长戟,似乎对于周遭厮杀并不在意,反倒是对于释鸿生这个人生出几分兴致:“只可惜我受限于此,一直不得出去,如今也有三五年的光阴。”

“将军武艺高强,在下便办一回舍命陪君子的蠢事。”

释鸿生摆出个架势,却见那玄甲将一动不动得站着,就这么直勾勾得看着。无奈,释鸿生便收了架势:“这位将军,您这般又是如何,莫不是要休兵止戈,制止杀伐?”

若说这人不想打,释鸿生自然是不信的,那毫不掩饰的战意早已按耐不住,或者说这玄甲将也从未想过要压抑自己的战意。

“你现在这样打起来有什么意思?”玄甲将的声音不小,却似乎只能一人听得:“你走得分明是禅宗佛门的路数,如今却摆明了要掩盖自己的身份,那让我玩甚么?”

释鸿生沉吟半响,却说不出自己为何会暴露身份,明明整个鬼市大半商客皆是一样的打扮,而那金刚杵如今也并非是佛家专用的暗器。

“你觉得我不配让你全力以赴?”

玄甲将的声音逐渐冰冷:“本将的武学修为已臻至六重天,怎么不比你这四重天的秃驴强上些!”

六重天!

那不是同师傅的功力一般无二!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

“无量寿佛,”一杆六股锡杖已然握紧,释鸿生合十作揖:“还望施主不吝赐教。”

耀眼的乌光划出一条弧线,锡杖杖杆上传来的惊人力道将释鸿生向右生生平挪了十数步。戟尖宛如夜幕星空便闪耀,短短一个呼吸之间,释鸿生便已经接了数十招。

再看那犹如繁星到底又似百鸟朝凰的戟影,释鸿生默不作声往后推了一大步,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险之又险得避开了那骇人的攻势。

锡杖六股被这势头带着,上面金环晃荡不休,发出清脆的罄鸣声。

内力修为乃至斗杀经验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若非这玄甲将斗技之心而胜于搏杀,恐怕自己也撑不过几个回合。

必须以攻代守,才有胜算!

风卷残云、飞沙走石,一手佛门铁扫帚在此刻施展的淋漓尽致,一时间竟同那玄甲将斗得个平分秋色。这铁扫帚功虽然是佛门入门招法,但这十年来的辛勤汗水便点缀在这杆锡杖之上,仅凭这么一门熟能生巧的功夫,却也着实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这铁扫帚功终究是门打基础的功夫,功效之中炼体而甚于搏杀,又是斗过几回,这铁扫帚功的一十四种大同小异的招数变化已然让那人破去六种,若是不能及时搬回局势,那待到招式用老便是想要变招也来不及了。

释鸿生纵身一跃,一掌向那玄甲将打去,那一掌挥去,却见一道苍色禅印亦紧随其后,接着更是幻化出真真假假十数记掌印,显然是某种极为精深的佛家秘术。

“小乘缘绝印?”

那玄甲将显然是识得这佛门秘传法印,便是以释鸿生这四重天的功力施展出来也颇具威力。玄甲将虽然好战,却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去试这缘绝印,只得提戟抽身,猛得向后撤了一步。

便是这一步,玄甲将的手抵住了那来势汹汹的一道法印!

便是这一步,释鸿生的锡杖带起了一阵呼啸而至的冽风!

禅宗杖法——大韦陀杵!

“来得好!”

玄甲将甚至来不及调息理气,但他也不需要调息,更不需要理气。那杆通体玄精铁铸就的长戟好似一条翻云覆雨的乌龙,带着阵阵虎啸雷鸣朝着那蓄势待发的大韦陀杵卷去。

这是?荡寇枪法!

嗡吽!

戟尖同杖尖相触,却迸发出如同两柄大锤互相碰击的沉闷巨响!这两件兵器均是以首尖对戳,真几分‘针尖对麦芒’的触感,但那两杆长兵回荡的震颤仿佛是要挣脱他们各自主人的控制。

大韦陀杵尚未建功,释鸿生却觉得这双手间的震颤远不及自己心中的震撼。这个出没于鬼市之中的玄甲将不仅一身精良,如今更是施展出一手娴熟的军中武艺,而这手荡寇枪法只有军中部分中高层武将方能习得,昔日随师傅拜会郡守府便见过这门功夫。

枪法变戟法,神韵却是不减分毫。

这个鬼市何等本事,就连军中竟也能渗透,更妄论如今梁地早就没了真正的大军,只有些许有钱有势的地方大员豢养私兵来挂名作了驻军。

弓弩、铠甲、武学!皆是大景王朝明令禁止!

不过,震惊与否都要分作两说,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出现如今的死局。

“你是禅宗那位神僧座下,”玄甲将收起架势,丝毫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你与万佛山又是什么关系。”

“在下只是崇尚佛法的江湖人,哪里会同万佛山扯上关系。”释鸿生摩挲着锡杖,刚刚的冲劲让人全身感到一阵好似碎裂的疼痛:“倒是这位施主,可是同朝廷扯上了关系?”

“喔,也许是有些关系,”玄甲将的战意逐渐收敛,饶有兴致的问道:“大乘佛宗的大韦陀杵、小乘佛宗的缘绝印,除了万佛山那等禅宗圣地,放眼中原十六州,还真就找不出一个能身兼这两大流派的人物。”

“你这又是传自何人?”

“哪有什么万佛山神僧,”释鸿生说道:“这些武艺都是村头老榆树下的书摊里淘到的。”

“村头老榆树?”

玄甲将笑了,笑得很开心:“那便让我领教你们村头树下的高招。”

“单凭一人之力恐难于将军较量。”释鸿生一撇手中锡杖,前臂上举于胸前、舒五指,手中结出一个无畏印,额头汇聚起一缕金芒:“还请将军见谅,在下却是要借力了。”

“借力?”

玄甲将猛得低头,七道精芒携着幽幽青气从他头上穿花而过。他借着眼角余光往后一瞥,却见有一个玄氅白面之人站在身后,那七根修长的银针都各自牵着一根细丝,在那萤石之光下若隐若现。

“原来如此,还有一人……”

玄甲将左手伏地一掌,顺势跃起至半空,长戟挥动便欲毁去这七根弦丝,那人指尖微挑,便将那银针弦丝收回掌中,这次看得真切,那人以手指御丝控弦,左三右四。

“还请将军接招!”

额头金芒戴火,那面甲竟也灼出一个细孔,手印仿佛携着万钧之力。

收戟不及,便以拳对掌!

“久闻佛门密印暗藏无尽神妙,四拳八印十二合掌皆是了不得的武学,”玄甲将直觉左手酥麻无力,那牛皮拳套再刚刚碰撞之际被撕成碎片,连带着护膊甲胄也破碎小半,整个左臂竟然失去护具,赤裸裸的显出来:“阁下能施展这般招法,单论佛学经理已然可称一代高僧。”

平等性知——宝生如来!

没想到这区区四重天的和尚竟然能观想大日法界身,虽然只是法界四持之一的宝生如来,但这怎么说也是整个万佛山的镇教之密,怎么会在梁地出现!

梁王冢,真的就那么吸引人么!

“形式不利,速速撤离!”

田七一刀逼退了与之纠缠的白锋煞,一声大喝震天动地。周围的在这一声喝令之下竟然迟疑半分,这刀客抓住时机,一把黑乎乎的铁皮丸子便朝着献宝台掷了过去。蒋宣政抽身而退,同样从袖口中甩出一把,如此这般便是数百枚大大小小的铁丸朝着献宝台轰击而去。

“天雷子?”“轰雷子?”

玄甲将同虎牙君惊喝一声,也不顾追击外敌,便欲拦截。

“不对!这些只是些铁皮子疙瘩。”

虎牙君肉掌硬挨数枚‘天雷子’,却发现这天雷子里的火药早就不知被何人掏空了,如今未来还不如扔块石头,“将军切莫回援,此事有诈!”

可头还没转过,便见一枚二尺长的金刚杵后发先至,从自己身侧穿过,径直朝着那无人看护的烫样飞驰而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方切青石所铸的献宝台都被震出裂痕,而那精致的烫样早就被炸得面目全非,独留些许边边角角还在灼烧。玄甲将也是果断,反手向后掷出长戟,那玄精铁戟携着这人无边怒火朝着一人汹汹而至。

秦清芷!

释鸿生瞧出长戟去势,来不及细想,纵身拦在秦清芷身前,六股锡杖赫然装上了长戟。

戟飞,肩伤!

那长戟被挑飞的时刻,戟尖在那右肩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豁口,来不及调息,甚至来不及细看局势,释鸿生同秦清芷便朝着最近的出口飞身而逃。

所幸,那被炸毁的烫样再度激化了局势,整个金宝阁内的护卫同那些杀手混战得更是激烈,这般混乱的局势倒是帮助了出逃的五人。

只是最后逃出金宝阁的五人并未看到,那金宝阁中一人持红幡一晃,整个金宝阁无论是杀手还是护卫都停了手,之前厮杀中折损的也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身上的鲜血,站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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