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明怡、明心义结金兰以后,顾若萱在王府内再也不觉得孤单。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到了夏天。顾若萱最喜欢到凉亭里坐下和姐妹们聊天了。
顾若萱有一天心血来潮,想起两位姐姐从小便与亲人走散,在王府内从来没有接受过艺术类的熏陶,所以邀请她们每天做完手头上的活,便到清婉阁找她,她传教点她们知识。
“明怡,你知道这王府内有什么书吗?我嫁进王府时什么书都没带,现在我想读点书,充实自己的生活。”
“王妃,王府内的书全在雅室,也就是王爷的书房。上次您归还披肩时去过,还在那里见过了洛公子。”
“哦,是那里啊。我现在去找王爷借点书来供咱们三个阅读。”
“王妃,我们不太认得字,许多东西看不懂。”
“不要紧,我来慢慢教。”
“王妃,要不要奴婢陪你去啊?”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说完就从明怡眼前消失了。
顾若萱只进过一次雅室,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她按照上次的印象,好不容易走到了雅室,中途还有一次记错了路,绕了个远道。
进了门后,顾若萱静悄悄地走过去,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看了今日王爷不在雅室,难道今天又去上早朝了?不对啊,今日王爷休沐,不用上朝的。那他能去哪啊?”
???顾若萱来回踱步,走累了又坐在平时王爷读书的木椅上。不一会儿又起身在雅室内四处张望,看看室内的陈设。
???左看看,右瞧瞧,看见了一把古琴挂在墙上。古琴旁边是一幅画作,画上的女子美若天仙,似笑非笑地目视前方。
???“这是哪位女子,能被挂在这雅室里,要知道这雅室是王爷平时读书的地方、一般人都不能进的,是王爷的心上人吗?难怪王爷在我刚嫁到王府时对我极其冷漠,是因为我抢了他心上人的王妃称号吗?如果她和王爷是真心相爱,我愿意把正妃的位置让给她。”
顾若萱刚念叨完,耳边就传来钟毓的声音。“王妃今日怎么有兴致到本王的雅室?”
“哎呀!王爷您吓我一跳,您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顾若萱被王爷确实吓到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又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怎么?你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有,绝对没有做坏事。这画像上的女子是谁,好漂亮啊!是您心上人?”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钟毓看到了画上的女子,突然想到了那年发生的宫变,想到当年先皇不辨是非,心里顿时大怒。他到现在也无法为母妃和皇兄、皇姐辩解,对他们有愧。“你先出去!”
“王爷,您没事吧?”顾若萱看出钟毓似乎很难受,急忙跑过去询问。
“无碍!你出去!”钟毓确实需要自己冷静一下,内心压住自己的怒火,他需要自己单独待会儿。
“好,那王爷我先退下了。”
顾若萱从雅室出来,带上了门,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晃着自己的两条腿,突然听见雅室内一阵悦耳的琴音,刚开始琴音如涓涓细流,顾若萱没想到王爷琴技这么棒,从嫁进王府后都一直没听过王爷弹琴,不过王爷好像也没说过他会弹琴啊。
顾若萱听着听着,似乎觉得他在哪里听过。“这曲子好熟悉啊!我好像在沧山听过,好像还是师父谱的曲子。不过,王爷他怎么会的。”
顾若萱很是疑惑,却又不能亲自去问王爷他如何习得此琴谱。自己也还没有借到书,便想着等王爷弹完琴、心情好点时再进屋借书。不想,王爷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止,弹完一遍又弹一遍,弹完一首又弹一首,曲调更加悲伤。
“算了吧,看来今天王爷心情实在不好,我是借不到书了。”顾若萱只好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衫,灰溜溜地离开了。
“王妃,您回来了。”
刚踏进清婉阁,就听见明怡的声音。
“回来了。唉!我是空着手去,空着手回。”
“王爷他不肯借?”
“并不是,我还没开口跟王爷提及。我看王爷他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便没和他说起。”
“这样啊。王妃,您先进屋休息休息,喝点茶。这外头还有点热,您也出汗了,要不叫明心给您烧水、准备沐浴。”
“也好。”
“萱儿,水烧好了。你快去沐浴吧,水凉了就没法用了。”
不一会明心就拎着大木桶,一晃一晃地走进屋。
明怡又生气了,说了好几次明心都不听,她一遍一遍的劝说明心却从来都不肯听。“明心?怎么还这样没有规矩,怎可直呼王妃的名字?”
“姐姐,我没有直呼王妃的名字啊?我刚刚叫的是‘萱儿’。”
“明心,你总是这样,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等那天你让王爷和莫管家知道了,你就要挨板子了。”
“你们两个不用再争吵了,自从我们结拜完,你们两个就总因为这件事情吵来吵去。既然我们当初已经结为姐妹了,还管那些做什么?”顾若萱每天都要饱受礼数的折磨已经很烦了,如今明怡、明心也因为这件事一直吵,吵得她头都大了。
顾若萱最反感这些礼数,曾经在顾府待嫁时是这样,嫁进王府亦是这样。她总觉得在京城里不如在沧山时那般自在快活,像有什么东西要把她死死压住,让她喘不过来气。
“姐姐,你看王妃都发话了。”
“王妃,我知道您和明心是真心交往,但是府内有府内的规矩,如果让王爷知道了,他肯定会痛斥我们的,您甚至也会受到牵连。”
顾若萱和钟毓也接触了好几次,除了刚开始对我凶了点,他人也还好吧,会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和人计较吗?
“好了我知道了。明心,那咱们就叫别的名字,而且其他人还不知道,叫什么好呢……要不,你叫我玉莲吧。话说,这玉莲姑娘还是你给我起的呢。”
“好的,玉莲。”明心似乎更开心了,有了王妃的支持,再也不用担心姐姐说她了。“玉莲,我是你的二姐,明怡她是你的大姐。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二姐,也可以叫我心姐哈。”
“明白!明怡,你是我们的大姐,是不是也应该叫你为大姐。”
“王妃您还是直接叫明怡吧。”
“哎呀!你好无趣。算了,我进里屋沐浴去了,你们退下吧。”
“是。”明心怕明怡又要和她说礼仪,急忙向门口跑去。明怡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房门带上,也离开了。
此时屋内只有顾若萱一个人,她打算好好享受这沐浴时光。顾若萱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就喜欢走神和发呆。
“明怡真是个死脑筋,为什么我们要那么注重身份的区别?我倒是和明心聊的来,想法都是一样的。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以后多找明心玩就是了。”
“不过明怡待我也很好,对我也算是忠心耿耿。这些天一直教着我学习女红,也在提醒我平时多和王爷交流交流,可是我和他能说啥话啊?”
“对了?穆王怎么会弹师父谱的曲子,是因为师父的曲子和这曲子过于相似,还是因为……那为什么提到画像中的女子,他很生气。难道那个女子不爱他,他是单相思?还是那位女子已经嫁人?这又是他的逆鳞,我以后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不知不觉水已经凉了,顾若萱只好起身更衣。顾若萱刚走到卧榻,便看见明心端了一盘点心送过来。
“萱儿,我想着你应该沐浴完了,就给你端些糕点吃,正好你就出来了。”
“还叫萱儿?你也不怕明怡说你了?”
“三妹,你还调侃我?”
“三妹?哈哈哈,确实是三妹。不过你为什么不叫我玉莲了?”
“嘿嘿,我觉得叫玉莲没有叫萱儿亲切。对了,刚刚我回落院又被明怡训了一顿,所以我想问一下如何才能不被她发现我们很亲密。”
“又挨骂啦?算了,不理她不就是了。当初我们结拜时也是硬拉着她的,可能要不是当时我把所有东西准备好,她或许都不会同意。”
“萱儿,还是你当时想的周到,姐姐好好夸夸你。”
“咦,嫌弃。”顾若萱开玩笑地说道,“明怡对自己、对我们都太严格了,和她讲道理也行不通,太死板了?”
“要不以后我们秘密行动,做什么事情就你我二人知道。以后我们是姐妹!”
“好,都听姐姐的。”
两个姐妹相视一笑,坐在床榻上吃起来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