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2017.周六【每日一丧】—173天
阿成,你习惯了这个别扭的称谓了吗?我总是搞砸很多事情。我关心的女孩儿并不在意我,我找来的书籍总是没有货。我的踌躇满志向来都被贪欲搅合,我追赶的步伐也从未停下来等等我。这些都是我生活的常态,基本操作,一般丧。
阿成,原来撩妹手段高明并不是什么加分技能。不会有人在打心眼儿里喜欢的姑娘面前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耍大刀。我提起这个搅乱我一池春水的姑娘时,就只剩下从脚尖到头发丝儿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你真的能听见自己心底的笑声,能在人山人海中只看见她一个人的外套和青丝散乱的脸,能在和她讲话时滤去所有的旁杂音,盯着她的双眼体会李太白那一句“但愿沉醉不复醒”。不过阿成,你一定还无法得知这样的心情。
我从前始终以为俗世间最不可解的就是纠缠与不爱,然而我终于明白,世间所有计法,所有人心,只有无可奈何最叫人苦不堪言,最令人清醒。闻者说者,莫不曾心酸,莫不曾难过。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黑白两面我都做过了,就连言语,都已经苍白。那苍白如同夕阳跌落前一点一点向上挣扎的摸样,最终仍被黑暗吞噬。我在这时看到了东边操场上的太阳。我想起我在梦魇中奄奄一息,祈求光明时候的悔恨和愧疚。
我的高中逼迫我在太阳升起之前摸黑赶路,于是太阳总是追着赶着我匆匆的身影。我只知道正午十二点时它会爬到天空的最高处,在我高高的头顶之上。我偶尔也在天气好的时候远远地看它在西天的云霞里撕扯出的一片红霞,我知道它每天都要如此升起,如此降落,可我从未抬头看一看它认真的眼睛。我想也许有一天傍晚,它的眼睛也要降落了。而我竟然捧不起它的一缕悲伤。
我却又做了什么来回应它呢?阿成,你都不知道。
我在伏天骂它毒辣,怪它晒干我一周前忘了浇水的苔藓;我痛恨它的耀眼;我嘲讽与它有关的物理公式;我头痛于多多的水盆总是捱不到我放学回家就被烤干……它该有的炙热被我怨毒,而冬日里明明北风和霜雪仗势肆虐,我也偏要把寒冷甩给太阳的遥远和不负责任的懒散。无知和愚钝真是再好笑不过了。
我知道,我知道。它在某种意义上像极我的父母,像极这世上万千的父母。
它让我能够活下去,而我并不以为意。
阿成,我就像铛铛的太阳。如果你懂得我,你就会知道这句话并不能像听起来那么洋洋自得。我该把真心都藏进袖中对吗?我该无欲无求的。是我总把事情搞的复杂,一再地追究她同等的回应。到如今我才看清她的生活和她的生命。左右陪着她的人安稳地待在那个本就不属于我的位置上,坚定地牵着她柔软的双手。
阿成,我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