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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是我梦里不能交谈的少年

3/12/2017.

记《金刚狼3之暮狼寻乡》。阿成,你看过了吗?即使国内有删减,依旧能惹得人们很心酸。原本看影评时,知道那女孩儿在Logen死之后声泪俱下地哭喊了两声“爸爸”,于是就以为是千篇一律戏剧化的仰天长啸。谁知到了影院,临近尾声时,却只见她伏在已经没有声息的父亲身上低低地唤了两声,爸爸,爸爸。后一声更是微弱至几乎不可闻。后来我想,这才是最真实的告别和疼痛吧。痛苦到根本分不出力气去喊去质问。他就这么,在终于要开始享受人类的天伦之乐的时候,在失去了一切终于有了血缘至亲的陪伴之后,最后做了一次英雄。然后停下喘息,停下年复一年的颠沛流离,停下苟延残喘的生活,拔出生锈的钢爪,安静地,躺在一堆鹅卵石下,从此再也没有金刚狼。

有时候惊异于天地造化,这个世界容得下那么多阴差阳错,却容不下我们不经意间一个转身。你再看我一眼,你再见我一面。明明一生未完,岁月隽永流长,每一个梦里的远山都多么像你。黑暗里阴峭的风和早起夺目的云霞,虫鸟奋力啁喳,野兽惯于蛰伏,晌午搬起山涧里咣当了一整个白天的绿皮大西瓜,巴掌一拍,水花四溅,咚咚作响。

这样的梦里,即使西瓜酸甜冰凉,即使蘑菇鲜艳娇小,即使明月清清如水,即使树根生生不息。我见得那里云水少见,草木多闻。月下松岗,静水流深。我狗尾续貂般掐住了半条命,咬着牙接上,再嘻嘻哈哈走完剩下的路。

3/13/2017.

阿成,我今天说要帮你追姑娘,是不是说着说着有点气急败坏了。你别别扭,我只是想说,四年来我梦见那么多美好的故事,可惜都没能有幸亲自实现了。如今即便再没有机会,我也不希望那些美梦无疾而终。你在这时说:“这样啊,成为别人的梦境估计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我说:“所以啊,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哪怕只是无关痛痒的几句话,和我说说话吧。我不忍心挥刀斩断那些幻想,我想看着你把它们都变成真实的故事。我希望你是那个主人公,即使那个幸运的姑娘不是我。我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姑娘这么幸运,可以执子之手。这样大概我也可以假他人之手,看见我臆想出来的故事感人至深。”

你说,“好”。

3/20/2017.

嗳,我可真的走了,不回头了。

阿成,我也该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对吗?你耽误了我太多时间了,此生,或许我就到这里了。没关系,我不需要希望。把你的施舍留给别人吧,至少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我自己辜负了自己,同旁人从来都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我在这里等啊等,阿成,我好像等不到有人喜欢我了。是不是前半程我做的事都太尽,如今莫说能有与我一般用心的人,只怕是连一个再如此让我甘心费力讨好的人也不会再有了。我不等了,撑不下去了。我们,一面都不要再见了。从你漫不经心地走进我的生命,不动声色地搅了我的生活,直到最后,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什么都装作不知道,一直都是我自己,孤独却自鸣得意。我有时看天,有时看水,有时听听课,有时躲起来打个盹儿。我以为我的日子也并没有多么难过。

“The world is beating you down I’m around though every move…”

我单曲循环了无数遍这首歌,脑子里过尽无数次千帆。我还记得那时你对我说:“能成为别人的梦境估计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这些,经年累月的东西,你早就没有记忆了吧。我也快了。阿成,你一定会有一个,超级超级明亮的以后的。而我,我大概一个月之前还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你去吧,我在这里期待你。然而,然而。

如果这些年,真的是我作茧自缚的不甘作祟,让我们都不得安宁的话,我怎么还能口若悬河地向别人炫耀说着,这是我一颗赤诚的、热气腾腾的心,里面满满当当的,是我怕人知、羞人问的五六年。

是的,我知道。那东西,早就说不得是不是年少时剔透的“喜欢”了。就当是我吧,一直以来,辜负我的不是别人,都是自己。

十分之一个甲子过去了,阿成。可能,以后如果还能有幸遇见的话,我就再也不会喊这个别扭的称谓了。可是你的名字,我究竟有多久不曾有胆量光明正大字正腔圆地叫一声你的名字了。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不知道若当真再见又会怎样。没把握真的能干干净净地放下,可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正一步三回头地走着我的路。与你相比,黑暗的夜里我光明地活着,不曾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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